只是皇上久不和小孩子打交道,他不明白,也根本不会当父亲。

昭嫔作为母亲看到孩子被父亲如此漠视,亦委屈得眼眶湿润。

她抱起六阿哥从门口返回,一腔怨恨无处发泄,对我怒道:“抱着你的孩子从我这儿离开。”

我知道她怨的是皇上,只是因为不能怨皇上,所以才怨我。

“姐姐......”

我想说些什么,可是忽然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措辞,在昭嫔眼中不是耀武扬威、就是假惺惺做戏,因为我无力让皇上留在延禧宫好好当一个陪伴孩子的父亲。

“姐姐,对不住,妹妹告退了。”

我抱着弘昫离开正殿,一步步往怡性轩走去,才略知有了孩子的不同。

从前,和和睦睦、团结一心的延禧宫是皇上太后最乐见的。如今却不是了。

太后有意离间我和夏冬春,皇上也有意离间我和富察氏。

六阿哥身份尊贵,皇上忌惮他的母族,所以对昭嫔少有眷顾。延禧宫里有两位皇子,皇上害怕我的孩子与六阿哥一起长大结成一党,酿成当年八王九王之乱,便有意让我和昭嫔分崩离析。我家世低微,即便有孩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最适合当刀子了......

延禧宫若是还像从前那样太平和睦,三个嫔妃亲如一家反而让皇上太后忌惮。

不想斗也不行,权力顶峰逼着我们自相残杀,以削弱我们各自的力量。

乳母将七阿哥哄睡着,我则是坐在榻上给七阿哥绣个肚兜,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做得比平时更慢了些。

过了一会儿小林子进来递了消息,“皇上翻了毓妃的牌子召她入养心殿侍寝。”

什么批折子忙政务不过是想要离开延禧宫的托词,一回养心殿,他仍旧是自个儿怎么舒心怎么过的。

*

开春,上巳节。

华贵妃统管六宫,大小节日都要过,特地在御花园摆了曲水流觞宴。

年世兰原本兴致勃勃地邀了皇上也来凑个热闹,只是皇上推辞说政务繁忙,不便前来。

御花园里众妃嫔围着假山流水造景的案桌,端妃和毓妃又称病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