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哼一声,只当我傻,抚了抚我今儿戴的珍珠流苏钗,笑道:“那倒是,太后确实是这么说的。所以,朕不怪你。”
言下之意,他怪的是太后。
“八月回銮,朕会和太后说一声,叫你不必再去抄经了,你又要带孩子还要侍奉太后,怎么忙得过来?”
我感天动地地抹泪欢喜,赶紧谢恩,“谢皇上恩典。”
他看到我如此高兴反而眉头锁得更紧了,双手将我从地上拉扯起来,温柔地抚了抚我的手背。
皇上只当我是傻乎乎当了太后的喉舌而不自知,心有忌惮才解救我。他脑子里只有筹谋,哪有情谊呢。
若非我今日用这件事刺到他,他打死也不会想起来要救我于水火的。就算太后对我有更无礼的磋磨,在他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不起眼的小事,死了都不会为我流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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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隆科多被革去了步军统领之职。次子罢官,禁足府内。
皇上命隆科多上缴登基时所赐的四团龙补服、双眼孔雀翎。黄带紫辔也不准再用。
绾春轩。
宝鹬从外面进来,对着我失望地摇了摇头,我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小主,奴婢日日都去,那石墩子底下的小木剑是真的再没出现过。这事儿会不会牵连到我们啊?”
“这个不必担心,没有证据的事,谁敢随随便便往我们头上扣帽子?”
宝鹬这才松了一口气,乖巧地退出去了。
只是我疑虑的是,是四阿哥故意收手,还是被迫收手?
他若是故意收手,便是觉得我无力自保、更护不住他,打量着我有自己的孩子生怕我害了他,所以占了一次便宜便绝交往来,也算是摸清楚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这样,倒也无妨,小孩子嘛,惧怕风险而不敢越出雷池是应该的。这么固步自封,他也不算是个有决断的货色。
只怕是此举被旁人发觉,有第三人知晓此事,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宝鹊,你陪我出去逛逛吧。”
宝鹊看着外面已经黑透的天色,试探着问了一句:“小主,已经很夜了。”
“夜晚凉爽,难道大白天出去晒太阳?”
宝鹊被我逗乐了,忙去点了个灯笼和小林子一起陪我出门,一路走过来,到处都是前几天放下的荷花灯,被风吹到了岸边聚拢在一起。
虽是夜里,竟然也有游船在划动。
我走到湖边,对着不远处的船只问道:“不知是哪位姐妹在船上,可否停船靠岸?”
船没有靠近,反而摇得更远了,正在我狐疑之时,突然船头窜出了淳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