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泰是不小心推了银枝,可若不是毓妃娘娘在殿中挂着那许多丝绸帘帐,飘起来如鬼影一般。寝殿还放了那么多酒,怎会一下子烧起来不可收拾!原只是个意外,嫔妾纵然有错,没有约束好宫人;可毓妃娘娘陈设实在不妥,将宫室搞得像是青楼瓦舍一般,这才易燃烧了起来。”

瓜尔佳文鸳的精明只持续了一个月,刚得宠就飘起来了。在承乾宫夺了几回毓妃的恩宠,就以为自己能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华贵妃看她们俩这各有缘故的,正中下怀,“祺贵人身边的景泰,无事生非,杖责二十。毓妃身边的银枝,口无遮拦,掌嘴二十。毓妃和祺贵人,各自禁足一个月,以儆效尤!承乾宫修缮宫室的银钱,从你们二人的月例里扣除!”

众妃嫔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得把一年的宫份给搭进去?这么费钱的斗法第一次见。

我意味深长地看向毓妃,心想:只怕这火是她激祺贵人烧起来的。

她那人喜静,偏生遇上这么个聒噪的人,干脆借她的手整一出,也好图个清净,不仅避了瓜尔佳氏还避了皇上,一箭双雕。

*

天气越来越冷,到了年下,太后的病终于好转了些。

虽说仍旧在吃药,但如今好歹是能坐起来了。我知道太后的病可轻可重,皇上若有意放任,太后一病不起也是常事,如今这情势便是皇上有意留着太后。

腊月初八,众嫔妃照例去寿康宫请安,难得的是,皇上下朝也过来了。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皇上屈膝行礼后坐在上头座上,同太后一道看着底下的嫔妃请安问候。

太后和皇上有些疏远,母子俩虽然挨着坐在一起,但是皇上手捏着佛珠泰然自若,双腿一岔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太后却裹着狐皮大氅有些束手束脚,双手交叠在膝上十分局促。

太后身边的太监喊道:“华贵妃给太后请安!”

“祝太后凤体安泰,福泽万年。”

华贵妃千娇百媚地请安,笑容明媚灿烂,皇上看着亦满意地微微颔首。

“咳咳......华贵妃如今治理六宫还好吗?”

太后像个慈祥的老母亲,语气里都是对年世兰的关怀,我忽然明白宜修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是跟谁学的了。

华贵妃听到太后关心,笑盈盈地答道:“有惠妃与敬妃协理,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