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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我和襄嫔悄悄领着端妃到了翊坤宫。
宫里的奴才都躲懒休息去了,年世兰如今脾气比从前更差,除了颂芝没人敢在跟前伺候。
我和襄嫔带着食盒乖巧地在华贵妃的桌上摆菜,颂芝则在一旁布置餐具。
今日内情唯有我们三人知晓,能不能让华贵妃起死回生,便在今夜了。
华贵妃穿得素简,看着我们仨忙活,冷笑道:“你们这两条背叛本宫的狗!竟还有脸出现在本宫面前!”
端妃听她实在骂得难听,从门口悠悠地进来,仪态端庄,眼神里却显露出杀意。
“呵,难怪,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我说安陵容和曹琴默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竟然是你在背后捣鬼!”
华贵妃见她气度如常,在翊坤宫像在自己家一样泰然自若,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拢了拢衣服也霸气豪迈地从床榻上起来。她昂着头忍着怒,面带笑容地坐到桌前,摆出了一副主人的姿态,瞬间将端妃的气势压制下去。
华贵妃看到了桌上的酒壶,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眼眶中尽是打转的晶莹。
“呵,在我宫里头,给我摆鸿门宴。亏你们想得出来。”
她愤怒地看向我和襄嫔,连颂芝也被她狠狠剜了一眼。我们三个默默地退了出去,关上门,像门神一样站在窗下和门前,不许任何人靠近。
里头灯火阑珊,华贵妃率先开口,“本宫真是后悔,当年没有杀了你,以致今日潦倒窘迫,被你这个贱人耻笑!”
“杀了我?当年你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的事情都加在我的头上,深夜闯入我阁中,灌我喝下一壶红花,你固然惨死一子,可我却再也不能够生育!”
她们二人剑拔弩张,听着像是随时都能打起来,偏偏里面除了说话声,一声动静也没有。
“不能够生育又如何!我恨不得你永生永世断子绝孙!”
我和曹琴默互视一眼,彼此都察觉出了她们话中的玄机,她们都不再自称“本宫”了。
“若你真有铁证,早就把我剉骨扬灰,怎会苟延残喘,沦落到与我一般无二的境地?”
华贵妃沉默了良久,怕是又触动了手刃亲兄的痛苦回忆,冷笑道:“你个贱人懂什么?”
端妃确实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