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忽然用手拦着我的嘴,对我摇了摇头。

“此事,妹妹还是不要说出去,我如今胎相不稳,怕是又遇上前次生静和那般的事。”

她远比从前谨慎得多,但偏偏告诉了我,我虽厌她从前种种试探,可如今她全然信我,我还挺受宠若惊的。

“只是,姐姐有着身孕,可如何去甘露寺看望甄姐姐啊?”

眉庄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也很思念嬛儿,只怕是一年半载都不能成行了。”

看着沈眉庄这模样,我心里不由地暗爽,只怕是她乘着“思念嬛儿”的青云才怀上了这个孩子。

只要能给自己积蓄力量,扯谁的旗子又有什么关系,有用就行了。沈眉庄也开始深谙在宫中的生存之道了。

“下次若有机会去甘露寺探望,我定会为姐姐传达思念,不叫甄姐姐担心。”

我握着沈眉庄的手,郑重地说罢,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

秋日里,眉庄有孕坐胎,皇上将主理六宫之权又还给了华贵妃。

宫里一年多没有孩子出生,于是皇上十分重视这一胎,常常去启祥宫看望惠妃,连带着静和公主都得了宠爱,常日里有皇阿玛陪伴玩耍。

翊坤宫。

时隔几个月,又到了众妃齐聚一堂在翊坤宫请安议事的时候。

恰如惠妃所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地位从无稳固之说。

“给华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华贵妃坐在座上,气度远比从前沉稳老练,即便是怡然自得的神态也不会轻易摆在脸上了。

“起来吧。”

待众嫔妃坐下,华贵妃才冷冷地笑道:“众位妹妹当真客气,从前只有皇后才有如此福气,本宫也侥幸能够上一回了。”

皇上对年氏情深义重,自从为她复权后,便常常来看她,连年氏的女眷和孩子都得到了善待。如今后位无人已久,皇上本就属意她为皇贵妃,大家若连这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岂不是在宫里这些日子都白熬了。

华贵妃看到了坐在后面的祺贵人,忽然歪嘴一笑,“哟,祺贵人放出来啦?听说你在惠妃与敬妃治下很不安分,日日给欣贵人脸色瞧。本宫倒好奇了,你在本宫治下,还敢做出这许多轻狂样子来吗?”

华贵妃威严,即使只是说话都比惠妃和敬妃骇人一些,祺贵人吓得赶紧从座上起来,行礼告罪,“臣妾知罪,已经改过,望娘娘明鉴,臣妾绝不敢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