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来晚啦!”
果郡王突然从门口出现,穿着一身银鼠灰衣裳,器宇轩昂走进殿内。
“还请皇额娘、皇兄恕罪。”
果郡王赶忙走到上座之前,拱手作揖,一脸乖顺。
皇上笑呵呵的心情很不错,没有指责,而是像个兄长一样慈爱道:“朕早就习惯你在宴席上迟到早退,当初你执意要去西南一带游历,一年多没在朕跟前,宴会上缺了你,反倒没趣了。”
大家又跟着捧场地笑起来,仿佛都在嘲笑果郡王毫无遮拦,还是少年心性。
我却略略蹙眉,当初的事旁人不知,我却一清二楚。皇上亲口下旨要赐孟静娴为侧福晋与果郡王成婚,他是逃婚才借口去了西南游历,如今提起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太后也跟着关心道:“老十七有些日子没到哀家跟前了,最近都忙什么呢?看着倒比从前更瘦了?”
他身后的仆从刚要回话,果郡王就抬手拦住了,亲自解释道:“不过是在清凉台吟诗作画,偶尔去看望冲静元师,过些吃斋念佛、砍柴烧水的简单日子。”
太后听到十七爷这么说,脸上反倒有些不高兴了,“老十七身边是缺个照顾起居的人了。”
我低头一笑,心想:原来如此。
太后好不容易被皇上搬出来一回,原来是来干老母亲催婚的活计的。
皇上也跟着附和道:“如今可有中意的人吗?”
果郡王会心一笑,眼底透出一分温柔,“臣弟若有中意的人,就不会只身前来了。只怕臣弟毕生所求不过是庄生晓梦罢了。”
皇上盯着果郡王看了一会儿,忽然诡异地“呵呵”一笑,意味不明。
太后注意到皇上奇怪的情绪,看向后面的慎贝勒,“允禧也长大了,也该找个福晋好好静静心了。”
此刻,我才慢慢反应过来,皇上剪去了隆科多和年羹尧的羽翼,自然要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联姻结亲是最快最有效的纽带。他不选秀,就让果郡王和慎贝勒娶亲。
人人都是他的筹码,人人都是他的棋子,一个都不例外。
慎贝勒赶紧起身作揖任性道:“儿臣和十七哥心思一样,必要求一位心爱之人才好。”
果郡王微微一笑看向慎贝勒,两兄弟惺惺相惜,像是深有同感一般。皇上的脸色却不似刚刚那么好看了,只怕是他又想到了夫妻伉俪的敦亲王夫妇,眼看着这俩幼弟还能执着于心爱之人,让他如何不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