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她的酒壶,又拿过她的杯子,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婵媛,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借纯元皇后之势的。”

她听到我喊她的名字,忽然一愣,笑着把我手里的酒壶和杯子都夺回去,越笑越开心,仰天靠在枕上,像个豪放不羁的饮客男子。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今天心情好,什么都给。”

我忽然正襟危坐,低头缓缓说道:“嫔妾贵在鼻子灵,曾在毓妃娘娘身上闻到过极好的麝香味儿。想来,娘娘恩宠如此深厚却无身孕,是有心避孕了。”

她摘下自己腰间的香囊,像是外头豪掷千金的贵公子,往桌上猛地一拍。

“麝香也不是什么难调用的东西,何必找我?”

我捞过那枚宝蓝色的香囊,上面还绣着芙蓉花,微微一笑,“宫中调用物件,都要人头签章,如今从外头采买也是重重风险。这种事,过手的人越多,泄露的风险越大,不若找你,更干净。”

从她的香囊里掏出东西来,我顿时惊得“噗嗤”一笑,居然是这条红麝香珠项链。

宜修的好东西还真是全落到了毓妃手里,不管好的坏的,能争宠的还是能害人的,一应俱全。

我欣赏似的举起这串红麝香珠,赞叹地看向毓妃,“外头进贡的珍品,不出意外最后的领用记录是到了太后那儿。”

真是清白,等太后死了,死无对证。

“你只要这个就够了?”

“嗯。”

毓妃一歪头,撑着脑袋看向我,“我真是好奇,你要怎么做。”

*

延禧宫。

御膳房送来了好些南北膳房新制的蜜饯果子,已到腊月里,各色果干和干货做得多,夏冬春捧着她的漆盒来弘昫面前炫耀。

“这是葡萄干,这是杏干,这是桃肉干,这是梅子干。七阿哥想吃哪一个?”

弘昫一手捏着牛乳香糕,一手抓着花生糖,跟在夏冬春身后一个劲儿地讨要。

“你的果子真全,只怕是唯有华贵妃那儿和你比了。”

我打趣着夏冬春,她却喜滋滋的还在逗弘昫,并不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