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甄远道弹劾瓜尔佳鄂敏结党营私、藏污纳贿、行事残酷不仁。甄大人掌管督察院,又兼管吏部,掌事用人上比鄂敏要方便许多,奏折上证据列得清清楚楚。一时间钱名世案未决,鄂敏营私案又在前朝斗了起来。

翊坤宫。

嫔妃如今少来请安,我和曹琴默难得一起带着孩子在这儿玩。

胧月比弘昫大两个月,小丫头生得鬼精,简直就是一个小年世兰。

“小七,你去把那个绢花给我拿来!”

弘昫乖乖巧巧地听话,把拢在那儿的一筐子绢花全都拿了过来。

“姐姐玩。”

胧月美滋滋地摸了摸弘昫的头,倒是温宜已经有了一个大姐姐的样子,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弟弟妹妹,但凡胧月和弘昫起了争执,她都能上前去摆平的。

华贵妃去更衣了,曹琴默难得与我坐在一起,她眼睛盯着孩子们,却对我说道:“听闻昭嫔搬离延禧宫后,六阿哥还是不好,脸上的疹子消了又起,起了又治,如此反反复复大半个月了,听闻脸都抓花了。”

我静静地看着弘昫并不说话,曹琴默则是继续试探道:“自然了,昭嫔已居于景阳宫,和妹妹又有什么相干呢?”

“是啊,都与我无关。”

曹琴默微微一笑看向我,“妹妹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妹妹只想依附华贵妃求个日子和顺,寻惠妃当条退路保住性命。如今怎么这样动起手来?”

弘昫忽然看向我,眼神里竟然有几分担忧与害怕,我想要过去问问,他却麻利地跑到我跟前。

“额娘,弘昫渴了。”

我赶紧喊了乳母过来给他喂水,他立在我和曹琴默面前像个小柱子,直到华贵妃回来他才又去找胧月玩耍。

曹琴默忽然意味深长地看向我,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我看透了她眼神中的意思:她说,我懂了。

是啊,小孩子不知避露锋芒,他的聪慧在大人的眼里如此显眼。他还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他才两岁多啊......

我每每看到他这样,都又惊又喜,又感动又悲伤。我太希望我的孩子像个小太阳一样光芒四射了,可这黑暗的牢笼里,一寸光都可能随时被吞没。

“说什么呢?”

华贵妃突然的搭话让我一时想不到措辞搪塞,反倒是曹琴默笑道:“萱妹妹在说,这几个孩子一同长大,情分很深呢。”

华贵妃很是得意,“胧月性子活泼,有姐姐和弟弟陪着玩耍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