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他痛苦地捂着脸起身,即便是手掌遮挡下也能看到水渍之下是一张通红烫伤的脸。温实初担心地不顾礼节,直接冲过去查看他的伤势,扒开他捂着脸的手。

温实初痛心问道:“娘娘,微臣可否?”

我对着宝鹬使了个无奈的眼色,看向门微微抬头。宝鹬跟着我久了,也越来越了解我的心思,直接昂首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让两位太医出去。她悄然翻白眼的样子简直把我的无语和气恼都写在脸上了。

“谢娘娘恩典。”

温实初快步搀扶起脸庞通红的费叔奕,直往外头赶。

殿门大开,外头天已经黑了,一丝月光都不见,庭中微弱的烛火之光让人感觉到恐怖与寒凉。

“此事该当如何?”

惠妃似乎从未想到我是这样的一个人,试探的语气中竟然显露出些许畏惧。

端妃则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坦然坐下还温吞地喝了一口茶,迎着夜风,任凭那风将她垂下的珠穗摇响。

“入夜了,弘昫一会儿会吵瞌睡的,妹妹该去接他回来了。”

我起身站起来松了松筋骨,坐着太久了劳累得紧,又要在人前摆出一副威严的架势,真是累得慌。

惠妃经我一提醒才恍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还在乐道堂和夏冬春玩耍,也跟着起身道:“是啊,今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看看清洛了。”

端妃见我们两个都站起来,也跟着微笑道:“本宫出来久了,是该回去吃药了。”

见到她们的身影浸于夜色之中,我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腰酸腿软地被宝鹬扶着走到榻上歇着。

宝鹬见我累狠了,一边嘱咐我好好休息,一边跑出去紧赶慢赶地端了一碗红枣汤来,劝我补补气。

“娘娘难道任凭费太医拿捏吗?他说如何就如何?”

我一边说一边拿起我的红枣汤喝了一口,嘴巴里甜津津的滋味像在品尝鲜血。

“笑死人了,他不过一介太医,本宫还要听他的吩咐,按照他的意思办事吗?”

费叔奕的真情告白大约感人至深吧?我见惠妃和温太医都挺吃这一套的,看到他真的自甘毁容,怕是十分震动又感慨。

可我的心冷,不信什么真情真爱,即便他毁容自证,我也不会信的。

我安慰似的拍了拍宝鹬的手,叹道:“帮我去碎玉轩叫淳常在来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