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是说给旁人听,她是说给自己听。果郡王是如常送礼,果郡王不是为她,果郡王与福晋恩爱情长。旁人说一百遍给她听,都不如她亲口说一遍给自己听。

我光是想一想,都能感觉到她痛彻心扉的难受。

“皇上驾到!”

僖妃字字铿锵,一时间无人能与她争锋辩驳,苏培盛的声音突然将沉默打破,众嫔妃赶紧起身行礼,低着头一个也不敢看皇上。

“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走到厅中的香炉前,忽然驻足看了一眼上座的皇贵妃,严肃道:“宫中无一日安宁,朕何从万安?”

年世兰还没有察觉到皇上的怒意,更没有注意到苏培盛后面跟着小允子,神色有些懵懵的,反而是端妃率先告罪道:“臣妾等搅扰了皇上清安,望皇上恕罪。”

皇上蹙眉看了一眼端妃,忍着怒意看向皇贵妃,“出了什么事,这样乱哄哄的?”

瑛贵人忽然跪到皇上跟前,对着皇上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僖妃与果郡王暗通款曲,臣妾今日特请皇贵妃定夺。”

皇上一愣,环视仍旧保持着行礼姿势没有起身的嫔妃们,突然怒道:“胡说!”

他高高扬起手掌,却在看到瑛贵人那张与世无争的清丽面庞停下了手。

敬妃见皇上似是要打瑛贵人,按捺不住同情说道:“皇上,瑛贵人郑重其事,许是有什么隐情。若是真有什么误会,立刻解开了也好,免得将来以讹传讹,反而毁了果郡王和僖妃的清誉不是?”

他似乎想起了瑛贵人是果郡王身边出来的,手颤颤巍巍地放下。

“好。朕就听你一言。”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瑛贵人,整个人仿若一尊佛像,不怒自威。

“僖妃病重时,果郡王曾将其接至清凉台养病。臣妾亲眼所见,王爷待僖妃绝非叔嫂之意,而为男女之情。”

江采蘋知道,今日若不摁死僖妃,来日被摁死的就是她自己,比之刚刚,话语要犀利多了。

“且清凉台离僖妃修行的凌云峰禅房不过一步之遥,果郡王若常常去探望,与僖妃岂非如同在山间做了夫妻一般?且当日人证并非只有臣妾一人,还有果郡王府的奴婢采兰、王爷的贴身小厮阿晋、僖妃身边的侍婢流朱,皆是见证。”

皇上清了清嗓子,蹙眉道:“这三人,可能与你一同指证啊?”

瑛贵人一愣,不知后招,周宁海却突然说道:“奴才刚刚去果郡王府请温太医来问话,恰巧碰见了流朱姑娘,便一道儿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