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格格和冯氏看似并不依附任何一党,但欣格格明显和李氏更亲近,冯氏也与年氏颇有芥蒂的样子。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局势,并不平衡,年氏大概率是落了下风的。

今日芳格格又与年氏结下了梁子,大概也会站到福晋那一边,以后势力就更加倾斜了。

曹琴默自知自己并非一等一的美人,想要在王府中站稳脚跟,最重要的是孩子。只瞧瞧不站队的欣格格和冯氏两人的神态,便知谁更洒脱轻松了。

既然要孩子,那就得争宠爱,既然要宠爱,向福晋靠拢是无用的,还是得有年氏的信任与引荐才成。

外头的天光暗了下来,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曹琴默站起来看着那窗外的天,只感到一种闷闷的潮气浮上心头。

“弦思,把母亲塞进陪嫁箱子的那只白瓷送子观音拿出来。”

弦思小心翼翼地将观音佛尊拿出来,曹琴默则是拿起点绛唇的细毛笔,轻轻地在佛像凹陷阴刻的眼珠之中点了两点。

“放在盒子里,用炭烘着。裁一段库锦一会儿包起来。”

弦思大为震惊,库锦是江南织造专供皇家使用的珍品,从来都是供给宫里的。曹家给小姐的陪嫁也不过就两匹之数,这下包盒子就裁,太奢靡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如同下棋,开局不佳,便要费十倍百倍的银钱和工夫去补救。”

弦思点了点头,不知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直到黄昏时分,芳格格才从侧福晋那儿回来,曹琴默赶紧去对角厢房打探。

“芳格格,妾身来给芳格格请安。”

芳格格像是刚哭过一般,眼睛红红的,整个人显得更加柔弱可怜了。

“这是怎么了?”

芳格格身边的奴婢是个嘴巴牢靠的,默默看了一眼曹琴默,却一个字也不说。

芳格格伤心够了,这才对着曹琴默微笑道:“没什么,风大迷了眼,离家有些思念亲人罢了。”

曹琴默佯装感慨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只是今日妾身见年氏如此威势,心中不免惊恐畏惧。听闻,侧福晋邀了格格明儿晚上一同品茶,可否为妾身转送礼物?”

芳格格显然有些为难,推辞道:“我送去算怎么回事呀?既然是姐姐要送礼,合该自个儿送去才是。”

曹琴默一脸的悲叹唏嘘,惆怅道:“若是侧福晋的门第如此好进,我也就不托付妹妹了。侧福晋协助福晋管理府中事务,她的地方一般人进不去。刚进府时,我便下了帖子要去拜访,可侧福晋差人只说心领,并不召见,姐姐是万般无奈才求到妹妹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