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都是事实,却每一句都朝着不利于芳格格的方向而去。

芳格格指着曹琴默,一口气涌上来想要辩驳,却发现曹琴默的话严丝合缝到她找不到任何漏洞,只能对着年世兰一边磕头一边陈情。

“侧福晋!一定是曹格格做了手脚!是她陷害妾身!”

曹琴默也知道年世兰正盯着自己,缓缓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神,从容地答道:“妾身何来这么大的本事?送出去的东西再没碰过,却能叫观音泣血;还能让芳格格以自己的名义,送来给侧福晋。妾身若真有如此大的本事,岂非成了道士巫师之流?不仅能操纵佛像,还能控制人心?”

年世兰微微后仰,瞥向芳格格,斩钉截铁道:“滚回去。”

芳格格自知此事辨不清白,若是再言语激怒侧福晋更是不上算,灰头土脸地退了出去,桌上只留下那个看着触目惊心的观音像。

外头的雨更大了,雨声“哗啦啦”的,吵得人心神不宁。房中香炉里的欢宜香袅袅散开,倒是驱散了些许潮气。

“我不信鬼神之说。你玩的什么把戏?”

曹琴默眼神一亮,有些意外。年世兰竟然不是个迷信神鬼的?这愚笨性情下突然的聪明,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妾身不知侧福晋在说什么。”

年世兰坦然往后一仰,靠在枕上,惬意地晃了晃身子,笑道:“王府里的女人争来抢去、来来回回就那些招数,看腻了。难得看到猜不透的,有意思。”

曹琴默微微一笑,心想:这个年世兰竟然把王府女人的争斗当戏看,还挺会给自己找乐子的。却不知,她自己在福晋的眼里,也是一出戏呢。

曹琴默对着年世兰再拜,“能搏侧福晋一笑,是妾身之幸。”

年世兰望着身下这个谦恭温顺的侍妾,得意地拿起一旁的玉轮,轻轻地在脸上滚动起来。

“凭你的相貌,争不过芳格格,情理之中。”

曹琴默发现年世兰这口舌如刀剑,冒犯人是一流的,太伤自尊了。纵使心里不舒服,但她理智尚存,知道自己今日所求是什么。

“今日整这么一出,芳格格必定视你为眼中钉,你与她同居一院,没好日子过了。”

曹琴默笑道:“侧福晋不喜之人,便是妾身不喜之人。侧福晋捏着她对您不敬的把柄,若叫王爷知道了,她便失宠了。”

年世兰恍然大悟似的望向那尊佛像,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她没想到进府不过两日的丫头,老练得像在深宅大院里熬了许多年似的。

“投名状?你倒说说,我为何要照拂你?争宠?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