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年世兰又如同往常一般意气风发地走出了门,昂首阔步的样子与刚刚悲伤心痛之状判若两人。

曹琴默不禁也抬眼望向那月光,一种空旷渺远的孤寂感仿佛从天而降,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她又望向已经远去的年世兰,突然发现,这个明明处处都是肮脏算计的王府里,居然有了一丝人的真实。

“丽格格歇好了,王爷说要派轿子送她回去了。”

弦思突然的声音将曹琴默从恍如隔世的氛围里拉出来,曹琴默对着她从容地点了点头。

回到房中,王爷却没有走的意思,坐在榻上闭目养神,看上去也劳累了。

曹琴默不说话,只是按部就班地让侍女和奴才准备为王爷洗漱,他的意思很明显,懒得走了。

准备好一切,曹琴默也只是在一旁候着,一声不吭,一刻钟后王爷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在你这儿歇一会儿,睡得踏实,一刻钟像一个时辰。”

曹琴默知道这是很高的评价了,低头微微一笑,并不搭话。

“你话少,叫人清净。”

曹琴默抬头,正好对上王爷在她脸上打量的眼神,有些不适地再次低下头去。她不太喜欢被人这么审视打量。

“王爷事多劳累了,不如歇下吧。”

夜晚。

曹琴默躺在床上,身旁是已经睡得鼾声起伏的王爷。

她不由地抓住寝衣的前襟,脑海中是费云烟娇弱如水的模样,她戏谑地叹了一口气。

这辈子,她大概是演不了这么一出了。她能做的便不是依附身旁的男人,而是去依附最得宠的女人。

曹琴默明白,拿不到第一手的赏赐,荣宠和富贵都是大打折扣的,可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不是所有人都能迈过心里的那道坎。

*

自王爷在京中监理事务,平日里越来越忙,时常不在府中。

丽格格身孕过了四月,胎相已稳,年世兰像是故意显摆给福晋看,特意请了戏班子进府,自己出钱请姐妹们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