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将料子枕在脸庞下,那柔软料子上细密的针脚光滑成片,像极了小时候大宴时不堪困倦,躺在母亲腿上打盹的感觉。

王爷。不能只是王爷。

曹琴默突然惊醒过来,拢着那缎子眼神忽然坚定。

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幼弟长大、金榜题名、入仕为官,曹家早就病入膏肓、回天无力了。但若是她能够生下男孩,而王爷能登基,那么一切就会完全不同。

“格格,怎么了?”

弦思注意到曹琴默神色有变,不禁伏在她身边关心道。

“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以后有的是用钱的地方。”

弦思看着东西两眼放光,乖巧地对曹琴默点了点头,捧场地哄自家主子道:“待格格生下孩子,我们的日子便更好了。”

曹琴默低头一笑,并不说话。她知道花无百日红,繁盛如曹家也会走下坡路。她终有走下坡的一天,到那天,钱财才会真正起作用。

夜晚,曹琴默梦魇惊醒,吓得一身冷汗,人像是虚脱了一般孱弱。

“弦思,弦思,去请大夫来。”

曹琴默靠在枕上,只觉得头晕目眩,一种想吐的感觉泛上喉头。

这一夜她吐得昏天黑地,像是把胃里的水都给倒干净了。

“大夫,我们格格这是怎么了?刚怀孕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反应啊。”

弦思守在床前,急得直哭,看到曹琴默脸都白了,来来回回打水端盘子都手抖。

“应该是害喜了。虽说平常妇人害喜都是一两个月的时候,但有的人体质特殊,四五个月才害喜也是有的。”

曹琴默茫然地看着大夫,只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她没见过妇人怀孕,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个反应。

王府里只有福晋、李氏、欣格格有过孩子,偏偏她们都是那边的人,自然对她是有所保留,不可能对她知无不言的。

“大夫,是不是平日里少吃些,便不会这样恶心了?”

曹琴默实在不懂其中的门道,只能不顾面子地耐心询问。

“那怎么行呢!妇人怀孩子,四个月到六个月时,是孩子长得最快的时候。你不吃,孩子就会孱弱,到时候连挣出母体的力气都没了。”

曹琴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亦知这大半夜地叫大夫操劳已是打扰,只能做出乖巧听话的样子,让弦思好好送大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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