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拍了拍温宜的手,示意她带妹妹到一旁去玩,自己则是大大方方地寻了个凳子坐下。

“同是生育女儿,同为母亲。本宫以你为耻。”

曹琴默的话极重,甄嬛登时脸色难堪地站起来,终于像个永寿宫的主人一样坐下,直勾勾地看向曹琴默。

“我当日年轻气盛,不忍被皇上轻贱,才忍痛割舍胧月,自请离宫修行,幸而她健康欢愉,否则我......”

曹琴默冷笑一声,讽刺地对着她点了点头,“是,你没错。可胧月又做错了什么?你抛弃她,不就是欺她不能言、不能选吗?她如今幸福快乐,是她自己之幸,是皇贵妃心善怜悯,和你有什么关系?”

甄嬛默不作声,只是低头咬着嘴唇。

“我当日确实是不得已,我自知愧对胧月,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她、念着她。”

曹琴默则是乘胜追击似的问道:“那灵犀就是在你的不得已和愧疚下有的吗?”

胧月也是曹琴默看着长大的,她清楚,胧月生身母亲弃她不顾,又和另一个男人生下了异父的妹妹,总是忍不住也心疼她一些。

甄嬛被曹琴默的话刺得再次无言,只能逃避似的躲开她的眼神,叹了一口气。

“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有灵犀的时候,我也一心只想保着她平安降生。”

曹琴默见甄嬛隐去了对自己不利的部分,还在自欺欺人地装成一个慈母的模样,忍不住重重叹息一声。

“没想那么多,就怀了孩子。没想那么多,就携子回宫。没想那么多,所以连灵犀都被皇上交给惠贵妃抚养了。怎么?这一次又是不得已?难道你对灵犀就无愧了吗?”

甄嬛的心被曹琴默刺得满目疮痍,她不得不扶额遮面,悔恨的情绪久久无法消散。

“你到底想说什么!”

曹琴默看着甄嬛,嘴角一扬,“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自己。甄嬛,你认识你自己吗?你永远摆出一种受害者的可怜样,焉知这宫里谁不受害,谁不可怜?”

曹琴默停顿了一下,舒了口气,看向远处坐在一起说话的温宜和胧月。

“胧月不可怜吗?胧月不是受害者吗?年世兰不是受害者吗?你刚离宫时,胧月在翊坤宫不适应环境,整日哭闹,嗓子撕了一次又一次。皇贵妃一宿一宿地睡不着,想尽办法安慰胧月。这么过了半个月,胧月才算适应了她的新母亲。”

甄嬛默然,眼神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