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为了保萱嫔的双生胎没有跟着去圆明园,太医院变得格外清净。
“诶?费太医呢?怎么去了延禧宫这么久还没回来?”
新来的小太医卫临查了一眼记档的时辰,发现确实有些久了,萱嫔娘娘那儿胎儿一向安好,平日里都是去了就回,今日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温实初担心萱嫔的双生胎有恙,赶紧抄起药箱匆匆地往延禧宫赶。
一到那儿,只见费叔奕跪在地上对着几位娘娘喊着:“杀了我吧。求您了,放过她,杀了我!”
温实初一听便知是费叔奕和淳常在东窗事发,他们二人的事,他早就瞧出端倪了,看到费叔奕去碎玉轩请脉比去延禧宫还勤快,他就猜出了内情。
看着他,温实初总是不禁想起从前常常去碎玉轩侍奉莞常在的自己。
淳常在自入宫后就未曾侍寝,费叔奕和她,好像活成了他梦想中的模样。一个永不侍奉皇上的妃嫔,和一个爱慕保护她的太医。
他悄悄地保护着他们就好像悄悄地守护着当初的自己和莞常在。
可惜,莞常在变成了莞贵人,又变成了莞嫔,现在她是允礼的嬛儿了。
温实初也冲进殿内,伏在地上向着三位娘娘叩拜行礼,“求娘娘高抬贵手,饶过他们吧。”
端妃冷言道:“饶过他们?只要他们不往来,我们便肯守住此事。如今开恩至此,已是仁至义尽!”
温实初看向上座的三位娘娘,知道她们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冒了巨大的风险了。
可是,看到跪在一旁像是被抽走魂魄的费叔奕,温实初又痛心起来,“娘娘,让相爱之人生生分离,这难道不比让他们死别更难受吗?”
失去所爱,是钻心蚀骨之痛,在座的妃嫔大抵都不懂。
萱嫔像是被温实初这一句激怒了,撂下话来,“那就去杀了她,干脆利索,选死别吧。”
温实初被她这满口打打杀杀的吓得不轻,情急之下,突然说道:“微臣有一个方子,可以使人假死,七天七夜气息全无,待到七日之后,人便可恢复生机。”
萱嫔和惠妃面面相觑,温实初察觉到了她们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心动,以及这短暂欣喜后漫长而悠远的悲伤。
那一瞬间,他忽然发现,原来,这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想要被囚在这紫禁城中。
萱嫔试了费叔奕的真心,狠心看着他的脸被烫伤也面不改色,不禁叫温实初震动。萱嫔这人,原来狠辣起来也是可以毫不留情的。
温实初搀扶着费叔奕离开,帮他擦了烫伤药膏后便叫他先回府休息了。
他折返回到延禧宫,里头是淳常在刚刚出来,温实初提心吊胆,鼓起勇气还是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