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婵媛思忖了一夜,暗暗决定,她要把萱嫔拉入伙。

论决断、论筹谋、论筹码,论胆识,宫中无人可与她相较。

延禧宫。

乌雅婵媛少来这儿,发现萱嫔比起旁人可算得上是朴素了。

按道理来说,萱嫔身在嫔位,又有皇子的份例,宠爱也一直不少,不该过得如此清贫才是。

不过一想到她那全然指望不上还需要她贴补的家世,婵媛也明白了许多。

“毓妃娘娘可真是稀客。”

萱嫔起身行礼,邀她坐下,备了两盏普洱。里间的穆常在也带着弘昫出来对着她行礼问安。

“我不会打扰你们吧?”

萱嫔听到这话,立刻给宝鹬使了个眼色,宫女们齐齐退下,穆常在则是带着弘昫离开了。

“娘娘能来延禧宫,是嫔妾的福分,只可惜嫔妾这儿没有好酒招待,委屈娘娘了。”

萱嫔轻笑一声,手抚了抚鬓边那支玉钗,像是有些在意的样子。

婵媛一瞬便注意到了,那白玉浑圆,成色极好,流苏也做得精致,是难得的珍品。大抵是皇上亲赏她的,所以舍不得摘下。

“要喝酒,春禧殿便有。我既然来了你这儿,当然是宾随主便,喝茶了。”

安陵容有些愣怔,回回听毓妃这么“我”啊“我”的,都有些不习惯,但要她改口自称“本宫”,恐怕她更加不习惯。

安陵容默默的不说话,只是向她投去一个好奇的眼神。

“做后宫女人的主子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天下的主子。”

安陵容有些懵,她隐隐能够感觉到自从太后病逝,毓妃便有些随性不拘,只是今日她这口气大得如同当日她去承乾宫说服她反杀太后。

这意思,是要杀皇上啊。

心思竟与她意外地不谋而合。

婵媛注意到萱嫔一瞬间眼神呆滞住,却又很快露出欣然的笑容。

这时,反而是婵媛因为她的反应隐隐愕然,听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言辞,她居然并无什么激烈的反应。

“娘娘的心胸,当真叫人佩服。”

安陵容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她的心潮澎湃,也找不到词来说明她的激动心情,唯有钦佩而已。乌雅婵媛明明还不足二十岁,胆识见地却如此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