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惊讶:“要医书做什么?”
谢源道:“我自幼体虚多病,要备着些草药。”
他上一次下的毒,至今没有发作,井里却莫名其妙多了些癞蛤蟆,赵三娘子不敢用水,最近都是从旁人家中借水。
周亭见他确实志不在此,惋惜地叹了一声,承诺下次会带些书过来就回家温书去了。
这些日子书院放冬假,等过了年便要开学,他不愿荒度时光,每日都会来和谢源讨教一二。
而谢源日常除了看医书,便是盯着她。谢源发现了,沈乔这几天总是偷偷摸摸往井里丢癞蛤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
沈乔大不耐烦,总想着偷懒一下,却被一左一右两个兄长盯着,一丝不敢堕怠,她娘也乐见其成,不搭理她的求救。
沈乔只好巴望着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能给她找点乐子。
这一日沈乔和谢源去还书,周娘子告诉他们了一个消息。
“听说村后小山上的柿子长得好,满树红彤彤的。”
“柿子?!小山那边哪里有柿子树?我从来没见过。”
沈乔眼睛霍然亮了。
周娘子将一盘子的蜜豆糕放在桌子上,想了想道:“我也忘了,许是山北面吧?”
沈乔一听这个来劲了:“山北面吗?好像不是很远。”
周娘子还好心提醒道:“虽说那山矮,林子密,乔乔要是想要的话过两天我去一趟,或者让你娘去,可万万不能自己上山,当心迷在山里头。”
沈乔失望地垮下脸。
但怎么想都觉得按着她娘的性子,必然会说“柿子性寒”,不许她吃的。
天寒,冷空气无孔不入,一不留神就会让人遭罪,赵娘子病倒了,屋里不断传出她的咳嗽声。
逢沈丘在城中当值,托人传了话后,沈丘告假回来,便接了辆牛车,带着赵娘子去县里的医馆看病,家中只留了沈乔和谢源两人。
沈乔百无聊赖,趴着在桌边看谢源习字,看着看着视线就从他骨节分明的手看到了白皙如玉的脸上,被她灼灼的目光盯着,谢源乌压压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今日的字帖没习吗?”
沈乔小声嘀咕:“怎么跟老先生似的。”
瞧着谢源在盯着,眨了眨眼道:“写了。”晚上写也是写。
谢源搬起凳子将书案分给她一半:“我给你一张纸,写。”
沈乔盯着白纸,这一张大的,足够写一天了,抬起毛笔,不情不愿地写字,直到眼皮渐渐沉重,脑袋一垂睡了过去,砰地一声,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沈乔吓醒了。
谢源脸色很黑地看着地上,她方才打翻了砚台,砚台碎成了两半,里面的墨汁翻倒在桌面,连谢源的下巴也溅上了一滴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