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跟两个儿媳都是过来人,知道个中滋味,少不得劝慰两句,尽量不烦着她。
月余一晃而过,宁家家中已开始装扮起来。
喜春想如同往日般做一下针线活,来压一下几乎快蓬勃欲出的心跳,但拿针的手却直发抖,她一把按下,把针线收进匣子里,死死抿着嘴角。
其实在这些紧张恐慌的心里下,也不是没有丁点欣喜的。
从定下亲事后,喜春就少不得数着日子,如今也终于到了要成亲嫁人的时候了,掌下的锦缎在她细嫩的指缝间沾了几道皱纹。
出神间,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小姑,小姑你在不在?”
喜春开了房门儿:“二嫂,怎的了?”
“大事!”唐桂花朝屋里张望:“小姑,娘呢,还有大嫂在不在?”
喜春摇头,说起自己的婚事脸上还添了一层薄晕,轻着声儿回:“娘带着大嫂去屠户家订肉去了,还得买些瓜果点心请客人用。”
喜春是待嫁闺女,婚娶一应事物自不用她过手,女家嫁女,除开备下嫁妆外,还得装扮家中、宴请宾客、准备席面儿,这席面的菜色拟定,到食材准备、采买、归置,宾客来后准备的巾帕、茶水、瓜果,礼单记册、归置,都需要掌家的一一过目。
喜春虽不用过手,但每一样陈氏都没略过她,言传身教教导她如何掌家。
唐桂花往日里最是眼红婆母陈氏最倚重大嫂赵氏,最疼小闺女喜春,对她这个卡在中间的儿媳妇格外不满,觉得她样样不如人。
唐桂花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换了往日,唐氏必然要说几句酸话过过嘴瘾儿,但今日她却顾不得了,一听婆母跟大嫂都不在,伸手一拉,把喜春拉着就跑。
“我跟你说小姑,我看到那黄蝶了,你是不知道,这小蹄子可真厉害,前脚刚跟三郎私会完,转头又跟别的男人私会去了。”
喜春从来规矩言行都是轻言慢行,做事规规矩矩的,头一回被拉着跑。这颠覆了往日爹娘对她的教导,喜春面色大惊,跟着踉踉跄跄的,正要开口唤她慢些,一听这话,顿时瞪圆了眼。“不、不能吧,二嫂你可看见二人当真处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