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利到让喜春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不得不接受周秉出事的事实。
两行泪从眼中滑落,淌过脸颊,落在素色的绸枕上,很快把绸枕给打湿了。
“少、少夫人,你、你别哭啊。”两个丫头哪里见过这说哭就哭的架势,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谁料喜春越哭越大声,“呜呜呜...”
喜春其实也跟她爹宁秀才一般不信甚富贵命不富贵命的,尤其现在更不信了。
刚嫁过来就守活寡,这是甚富贵命?
喜春不过刚及笄的大姑娘,宁家不大富大贵却日子平淡,喜春也从没遇上甚难事,前半辈子几乎是村里姑娘们羡慕的对象,掉进了“福窝”。陈氏告诉她,嫁人后要侍奉夫君,友善妯娌,恭敬长辈,喜春都一一记在了心里,但也从来没人告诉过她,嫁人后头一日遇上夫君出事该怎么办。
周秉出了事,那她以后该怎么办?
喜春眼泪不止,更多的是茫然害怕以及对以后一片空白的无措。
“少、少夫人,你别哭了,哭多了对身子不好。”两个丫头使劲儿劝,喜春掉着泪珠儿:“我、我也忍不住。”
喜春觉得委屈。
她刚嫁人,还没来得及侍奉夫君、友善妯娌、恭敬长辈,就要成寡妇了,寡妇这个名儿可不好听,大都是死了男人的,别人死男人,那是已经嫁人多年后,家中遭遇了不幸,她这可倒好,嫁过来头一日,人没了。
这放任何人身上都是灭顶之灾,何况喜春不过是刚及笄的大姑娘,前辈子顺风顺水的,还没受过这等打击。
伺候的丫头也忍着酸意说道:“少夫人还不知道吧,奴婢巧云,这是巧香,奴婢二人是大爷临走前便吩咐下来照顾少夫人的,大爷人好,这是谁都不愿的,可如今因着大爷出了事,府中上下人心惶惶,大夫人也倒下了,已经延请了好几位大夫了,阮嬷嬷虽是大夫人的陪家嬷嬷,为人也很有威信,但到底只是个下人,难免有人不听的,得有主子出头才是。”
喜春听着巧云说,哭声渐止。
她还带着哭腔,想起昨日里抱着她哭得汹涌的贵妇人,心里也有几分担忧:“大夫人病了吗?身体可要紧?”
巧香回话:“大夫人平日里身子挺好的,这回也是大爷的事儿受打击了,大夫说,只要大夫人静心修养就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