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庄子,小厮就把匣子递给了玉河,又转述了一遍夫人的话,玉河便当着沈陈两位公子的面儿,把他们夫人的心意如实转达给了周秉。
沈凌正在他们面前炫耀骆氏出了诗集呢,言语中不乏透着几分得意,还说甚,“要我说,这会做买卖的夫人不稀奇,咱们府城也能数出好几个来,但论府城里头这些夫人们能出诗集的,那可还是头一份了。”
骆氏给沈凌涨了个大脸。
周秉垂着眉眼,当即就回他,“嗯,谁不知道你沈公子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才娶到了这样一个能出诗集的夫人呢。”
说沈家攒了几辈子的福才娶到这么一个妻子,这对沈家来说,可不是甚好话的,抬高骆氏时岂不是又贬低了沈家,贬低了沈凌。
沈凌连续好几日都走路带风,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知道他娶了个叫他面儿上有光的夫人,伺候的小厮们压根不敢把夸骆氏后边,说沈家的那些话如实跟他禀报,他甚么都不知道,还在凸自傻乐呢。
身为男人,谁愿意被贬成这样的,尤其沈凌这等还十分喜面儿的,当即就道,“我知道你们是嫉妒我,骆氏能出诗集我沈家脸色有光,但若不是我沈家,她这诗集能出?”
出诗集也是要拿银子去出的。
又不是那等文豪雅士,素来顶顶有名儿,自有书肆得了信儿帮着出的。
出诗集的价格可不便宜,纸页向来只有家中有些资本儿的才用得上,一本书所耗费的纸页、印刷,造价并不便宜,骆氏这一个诗集,背后是动用了沈家成千上万的银两给堆出来的。
周秉嗤笑一声儿,见大体已经出来,便不再原地久留,朝着宅子家去,一回去就叫玉河把夫人特意送来的匣子给拿了来,满面笑容的打开匣子,一旁的玉河正要趁机说上两句喜庆话,只见爷先前还带笑的脸顿时僵在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
周秉把匣子扔一边,“夫人是怎么找到这个的?”
这玩意儿他不是明明已经买回来全烧了吗?
周秉心头乱得食不下咽。
喜春好吃好睡的,夫人圈子里果然请了沈夫人骆氏,约她一块儿吃酒喝茶的,说要贺喜她,骆氏出尽了风头,也应了约,定下却是沈家的酒楼,帖子给喜春送来后,她人没去,找借口推了,倒是给骆氏送了份礼。
黄夫人过后与喜春说起时还面带歉意的,“原本我们都说好了去周家酒楼的,夫人们也同意,都知道周家酒楼的饭菜可是咱们城中一绝,但沈夫人坚持要去沈家酒楼,她是主角儿,非要拗着,夫人们也只得随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