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知道,不论是什么样的理由,在书院里挂商旗的确是要不得的,在章先生的一句又一句下,已经又矮了两截儿了,低头道歉:“实在对不住了章先生,这事儿等他下学回来后我会好生问问的,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干出这等违反了书院律令的事了。”
章先生看她模样诚恳,又不是那等胡搅蛮缠的,满腔火气先降了两分。
“这回便算了,先生们也十分惋惜周嘉的才学,便不再追究了,但要是有下一回,怕是不好过了。”
喜春义正言辞的:“先生你放心,绝对不会再有第二回 ,嘉哥儿这里我跟他哥哥也会好生约束他的。”
喜春不是说笑的,又是再三的赔礼道歉把先生给送走了后,周嘉下晌一进门,就看见了拿着鸡毛掸子等着他的嫂嫂。
喜春把人带回了正院里,坐在软椅上,指着那张黑底红字的锦旗横幅:“老实交代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喜春过后认认真真看过那锦旗了,当时就嗤笑了声儿,“还男人?”
“还成功男人?”
她当着面儿,冷笑一声儿:“八岁的成功男人?你成功在哪儿啊?”
周嘉挺了挺胸,先极为干练的认了错,大声道:“嫂嫂我错了,我不该在书院里挂锦旗,我不该跟庄大林争长短!”
庄大林就是他当初那仇人,“你不是在学问上已经压过他了吗?”
说起这事儿周嘉就气:“对,我在学问上已经压过了他,但庄大林他使阴招儿,整日在同窗跟前儿吹说他们庄家也要建一个汤池庄子,还要见一个比咱家还大的汤池庄子,是他先打出了锦旗我才跟的。”
同窗之间用学问来比试,喜春是认同的,早前也打听过庄家的家境,跟他们一样,都是城里的商户人家,但论财力却远远比不上周家,建一座汤池庄子要耗费的数目可不一般,以庄家的财力哪里建得起。
“不光财力了,府城内外只有一处汤泉,已经被我们修成了庄子,他们庄家去哪里找汤泉眼子的?亏你还聪明着呢。”
“庄大林说有朱家呢,我们书院好多同窗们都说了,这回肯定是朱家出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是最大的官了,他肯定能找到的。”
他跟着挂锦旗,是为了输人不输阵。
喜春听到这儿,心里顿时复杂起来。
夜里,她跟周秉说起:“也不知道这官场上的动荡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波及到商户人家倒是没甚,都已经波及到书院去了,嘉哥儿他们书院都传遍了,说朱通判要上任,你说他要上任就上任吧,惹得这不消停是怎的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