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起身行礼,“殿下棋艺精湛,奴甘拜下风。”
锦杪起身,顺势接过碧桃递来的手炉,浸满凉意的掌心这才暖和起来。
“南风馆没了,你也就不是那儿的人,不要再自称奴。”
“是。”
青年埋低了头,恭声答道。
凉亭外的雪纷纷扬扬,下得好不尽兴。
锦杪戴上兜帽,走进雪里。
清婉的声音传至青年耳畔,“往后的日子,好好过。”
“这些时日,多谢殿下照拂。”
青年下跪拜别。
听着脚踩在雪地里的动静,青年终究还是没忍住,朝那抹清瘦的身影看去。
原以为琼阳公主是真的要留下他,实则不过是想通过他来告诉帝王——她可以救他,也能救他。
青年乘坐马车前脚刚离开,裴臻也到了公主府。
锦杪这些时日待青年如何,一直都有专人汇报给裴臻。
放下心中的嫉妒再去看,那只是再平常不过的相处。
孟阳以为能从帝王脸上看见喜色,不料却很平静。
马车渐行渐远,裴臻收回视线,径直走进公主府。
寝殿外,娇小的人被宽大的斗篷兜住,突然来了阵风,将下摆吹了开,丫鬟忙又拢紧下摆。
玉人白净的脸泛起了冻色。
裴臻疾步过去,替锦杪挡住风雪,“怎么不去殿里?”
高大的身影陡然罩下来,视线顿时暗了不少。
锦杪仰起头,往旁边歪了歪,借着天光打量眼前的人。
许是盲了太久,锦杪看得格外认真。
裴臻有些不自在,喉头发紧,“殿下这是在看什么?”
“许久未见陛下,陛下愈发丰神俊朗了。”锦杪弯了眼眸,由衷赞道。
裴臻轻咳一声,“外面冷,到里面说。”
“陛下,小十五初当差,许多事还不懂,若有做错的地方,还请陛下及时教导改正。”
“会的。”
裴臻配合着锦杪缓慢的步子,朝里走。
忽然,身侧人停住。
“陛下,帝京的四季我看厌了,想去别的地方走走。”
寒风乍起,碎发调皮地钻出兜帽。
裴臻薄唇微抿,伸手将这几缕青丝放至耳后,“殿下打算走多久?”
“云游四海,踏遍山川。”
锦杪明显感觉到停在耳侧的手一顿,她眼眸含笑,继续道:“途中若是遇见有趣的事,一定书信告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