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每罚一次谢洵,宣宁侯的心里都会升起一种难言的刺激,处罚谢洵的过程对他来说,是对当年羞辱的一种补偿。

他以折磨谢洵当作对陆大公子的报复。

无人知晓其中的秘辛,也无人揣测他那不可告人的腌臜心思。

可现在,靖阳公主却当着他的面肯定那个庶子,又何尝不是对整个谢家的一种羞辱?

公主对谢大公子剖白心意,谢家答不答应是谢家的事情,可公主将目光转向阖府鄙夷的庶子,就是不应该。

谢老侯爷音调降低,又反问道:“殿下是在说笑吧?”

元妤仪的脸色却陡然一变,她本就长着一双凤眼,如今冷着脸,眉眼上扬,带着明晃晃的不屑。

“怎么?谢侯是觉得本宫在撒谎?”

如芒在背,龙椅上的景和帝蓦然站起身,一方砚台已经扔了下来,少年的声音高,劈头盖脸地斥责下来。

“谢侯好大的胆子,现在便诘问公主,如此威势,那下一步难道是想做这皇城的主人不成?”

砚台顺着高高的台阶滚下来,墨汁溅了一地,元妤仪瞥了一眼色厉内荏的皇帝,唇角微勾。

三年未见,阿澄成长了许多,如今已经学会端着皇帝架子来吓唬人了。

不得不说,这招对付江丞相或许有些不够格,但因为现在殿中的,是只想明哲保身的宣宁侯,便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景和帝鲜少这样发怒,宣宁侯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忙躬身认错,“陛下息怒,陛下明鉴,老臣绝无此意!”

说完又转向对面的靖阳公主,再无方才的不满,心一横闭着眼往坑里跳,郑重地说,“殿下心悦衡璋,是整个候府之幸,老臣绝无不满之意。”

他的话音一顿,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日这事只怕不能轻易解决。

不应,他今日能不能走出乾德殿都不可知;应了,陈郡谢氏便重新与元氏皇朝绑在了一起。

已经到了最后的收网时刻,元妤仪丝毫不急,淡定地等着宣宁侯回答。

耳畔响起谢老侯爷方才说起的衡璋,想必就是谢洵的字,枉玉衡于南火,以赤璋礼南方,可见这字的寓意是用了心的。

她对谢二公子的了解,又多了一点点。

赶在景和帝下台之前,宣宁侯终于无比艰难地表了态,头几乎低到衣襟中,“陛下和公主都抬举谢家,老臣都听您的。”

元妤仪嗯了一声,脸上重新浮起笑容,这次她没主动上前将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