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轿辇拐了个弯,行至青邬街口停了下来,不远处就是新修建好的公主府,按例将由在府门口守候的驸马亲自来揭帘,带公主下轿。

宫里带来的喜嬷嬷早已先行一步,高声宣布,“凤驾至,烦请驸马迎亲!”

普天之下,当得起一句凤驾的,也只有当朝的靖阳公主,正是今日的新嫁娘。

站在门口的郎君依旧是那样沉静如水的一张脸,漆黑的眼中映出不远处的轿辇,以及纱帘之后若隐若现的窈窕人影。

负责婚仪的内使提气致辞,一众宫人井然有序地将聘礼并嫁妆抬入公主府。

站在府前的准驸马同时开口,叩谢浩荡皇恩,“国恩赐贶于洵,以戊寅日亲迎,敢告。”

聘雁最后一步进门,第一礼毕。

谢洵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向轿辇走去,而后顿步,先是恭敬一礼,礼节极其周到,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赞一句端方郎君。

在留着些凛冽冷意的初春,元妤仪握着团扇的手心却出了一层细汗,紧张的情绪后知后觉地蔓延到全身,她看向掀开轿帘的那双手。

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绷紧的手背上还能看见浅青色的血管。

似是没等到回应,外面的郎君有些疑惑,他清冽悦耳的声音响起,试探着唤了句,“殿下?”

元妤仪猛然回过神,意识到现在等在轿外的正是她的驸马。

是往后余生,她亲自选择的夫君。

谢洵正要失礼地望向轿辇内的时候,他伸向轿内的手掌中却蓦然贴上另一双手。

那是谢衡璋在短暂的二十年人生里,未曾有过的体验。

贴上来的那双手纤柔而细嫩,此刻放在他手掌中的五指指尖很是光滑,宛如他往日捏在指尖的白玉棋子。

古人道:指若削葱根,原来并非妄言。

郎君原本沉静、甚至偏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复杂情绪,然而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从善如流地将少女伸过来的左手拢住。

饶心中早已料到谢洵的动作,元妤仪还是怔了一下,郎君的手掌单薄,却比她的大了许多,如今虽只拢半只手,也将纤细五指握了个严严实实。

思绪不受控制,放在他掌中的手也渐渐发烫。

元妤仪以扇遮面,只能瞧见身侧人一身赤红喜袍,袍边暗纹波动,随着袍角翻动露出来一双黑面白底皂靴。

二人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离得这般近,气氛古怪到了极点,她只觉恍如梦境。

谢洵感知一向敏锐,放在掌中的那双手,温度逐渐攀升,如今不过握了一会,却几乎要将他原本冰凉的双手贴热。

他想抽开手,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