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门口守着几个身披重甲的护卫,正是江长丘之前派过来监视的人,美其名曰是保护。
马车里,季浓从靴子边抽了把匕首, 压着江长丘的脖子,嫌恶地瞪着他。
元妤仪轻声吩咐, “叫你的心腹去传话, 别苑所有上京官员一同去节度使府,另外将还留在寻芳阁的其他官员也叫回来。”
季浓又将刀在他腹下晃了晃, 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威胁,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听清没有!”
江长丘忙不迭点头。
哪怕口中的布帕子被人无比嫌弃地抽出来, 也不敢多说,只能按吩咐出声, 将门口的护卫喊过来, 强忍着惧意交代。
为首的两个护卫似乎有些不解, 多问了句“大人不亲自去说吗?”
里面这群上京来的人都是硬骨头, 且有两个文官的嘴像是淬了刀子, 骂起人来毫不留情,见面便是针锋相对催问公主和驸马的下落。
他们这群护卫若不是奉令,平日怎么愿意在这儿守着被人戳脊梁骨。
身后的匕首抵上腰间, 两个贵女的眼神冷冽, 他哪里敢放肆,掀开马车上的布帘, 露出一张神情僵硬的脸。
“狗东西,哪来的胆子指使本官?疯了吗!”
江长丘一边高声斥骂,一边竭力眨眼使眼神,可惜他平日作威作福惯了,两个护卫被他一吼哪敢再看,匆忙抱拳退下。
江节度使见状浑身瘫软,咬了咬牙,知道事情再无回寰的余地了。
—
等人都到齐,已近子时。
节度使府灯火通明,在这夜里是独一份的豪奢惹眼,颇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
而此时守着正厅的护卫也有些不解,他们家大人今日原本应另外两位同僚邀请出门,谁知还没到一个时辰便打道回府。
来时身边跟了两位身段窈窕,脸上却蒙着面纱的女子,府上主管出言提醒,反被节度使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自数十年前,节度使被乡镇一个姓孔的读书人带着联名信告到上京,险被撤职查办后,他被丞相三令五申,从未往府上带过貌美少女。
今夜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然而内里的原因,被季浓拿匕首顶着后腰的江长丘自然不可能冒险说出,只能期待有一个心腹能看清他眼神里浓烈的求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