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闻言,眉梢的笑意一直蔓延到嘴角,弯起一点浅浅的笑弧。
元妤仪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藏在被子里的手指下意识蜷了蜷,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稍顷,谢洵摇了摇头,“床榻太窄。”
本就是青州边陲的一个普通客栈,有的住就不错了,是以客房内的床榻也没放太宽的。
昨夜他们之所以能挤在一起,那般亲密无非是因为元妤仪害怕,所以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钻进他怀里;今夜两人都清醒着,自然会保持着一分距离,明早起来他们只怕都睡不好。
元妤仪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身形,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手指掐了掐自己的腰,丧气道:“虽说这几日吃的确实不错,但我应该并未长胖太多吧……”
胖到谢洵都嫌弃和她躺一张榻了?
她不自觉间开始注意自己的外貌,悄悄注意谢洵对她的看法,偏偏她自己未曾意识到这种变化。
谢洵听出她话里的失落之意,抱着被子的手也顿了顿,径直把怀中的被子铺开放在床尾。
“殿下一点儿没胖,还瘦了些。”
青年的嗓音温和,噙着极淡的笑意。
许是谢洵的话成功安慰到了自我怀疑的元妤仪,也或许是清醒状态下身侧躺了个人让她有些失措,她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也能察觉到身边凹下去的褥子。
总之,元妤仪乖巧地躺在了床榻里侧,一句话也没有应答。
仲夏夜间微凉,但狭窄的床榻上,两具躯体虽刻意保持着距离,却依旧有热度在悄悄攀升。
谢洵侧首只看见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身影。
元妤仪背对着他,可自己那紊乱的心跳声却听得清清楚楚,她鬼使神差地侧了侧身,想要换个姿势,她与谢洵是正经夫妻,何必这样遮遮掩掩。
但刚转过身便看见谢洵也幅度极轻地转了转身子,还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散乱的青丝。
谢洵见她眸中带着一丝错愕,面不改色地说,“床边有些硌,左臂麻了。”
元妤仪迟钝的思维飞速运转,垂眸盯着身上的被子,低声道:“这边也是,硌得腿酸。”
此刻没人会去较真床榻里外是否真如他们所说,他们都是被夸赞过心思缜密的聪明人,此时却默契地避开这答案背后的不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