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都是一个死罢了,原来快要成功的杀手们索性彻底杀红了眼,与祁庭带的神武营士兵缠斗起来。
被封为中军将军的祁世子身上的衣装已经换成了银甲,他看到不远处的马车,快步上前,望着马车内的少女。
祁庭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元妤仪,如今见到她却觉得有些陌生,少女原本便纤细的身形瘦了一圈,着素衣,戴银簪,手上还紧紧地攥着一把匕首。
他走近马车,轻声唤道:“阿妤?”
元妤仪听到熟悉的声音,又亲眼见到前来驰援的祁庭,原本僵硬的心脏才重新跳动。
她的声音缥缈,原本便是勉强支撑的身子彻底瘫软下来,低声应了句,“祁三,幸好,幸好你来了……”
幸好来的是他,他们这群人屡屡濒临绝境,却终究命不该绝。
说罢她目光留恋地看向对外面的乱境毫无反应的谢洵,动作轻柔地为他掖好被角,又将匕首放回原位。
祁庭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原本已至嘴边的问题也没有问出口,他已经看到了谢洵。
且这位驸马的情况……
他是行军打仗之人,在通州的三年,早已见惯了生死,这样苍白灰败、毫无血色的面容,他只在将死之人脸上见到过。
祁庭心里闪过一个电光火石般的念头,他大概明白元妤仪为何疲惫至此了。
可分明他们离京时,元妤仪对谢洵还并未这般上心,甚至带着他这个局外人都能感知出的陌生与疏离。
祁庭道:“谢洵他……”
元妤仪转头看着他,似乎已经明白祁庭想要问什么,先一步解释,“驸马是为了保护我,落下一身伤。”
祁庭闻言心底却泛不出任何庆幸的情绪。
他喜欢公主不假,可也是真的发自内心敬佩谢洵这个人,在他心底始终记着谢洵反驳江相克扣军饷的情义,是以他现在的想法也很复杂。
明知道谢洵倘若就此死了,于他而言便能得到一个陪在阿妤身边的机会,可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少女这般神伤的模样,他又生出一分不忍。
沉默稍顷,祁庭只沉声道:“我一会遣人快马回京,从太医署调两个御医提前去公主府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