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看似不可能的矛盾在元妤仪面前上演,她心头的不安愈演愈烈,甚至闪过一丝不该有的质疑。
此为结党营私。
感情告诉她不该这样想,或许谢洵是有苦衷的;可理智却告诉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引着她不断考虑最坏的方面,并催促她找后路。
许久未曾体会过的焦灼涌上脑海,元妤仪不愿再看那三人其乐融融的场景,收回目光时又看见软垫上的食盒和卷宗,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
一片真心,原来是个笑话。
“回府。”她果断下令。
绀云自然也看见了驸马和人会谈的场景,但她没注意其余两人的脸,轻声询问,“公主,咱们不等驸马了吗?”
元妤仪阖上眼眸,“不等,速回。”
就在马车离去的那一刹那,远处的青年同样心灵感应似的往这边巷口望了一眼。
但只是匆匆一眼,他便又被江丞相不耐烦的问题牵扯住。
“小谢侍郎,你要换的可是百年清名、丹史留青,而我不过要一条命作交代,你我各取所需,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何况本来就该如此,不是吗?”
良久,谢洵才轻笑一声,眸光如深潭沉寂,映着皎洁月光,淡声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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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是在一刻钟后回的公主府。
鎏华院中是一如往常的寂静,可不知是不是夜间起风,谢洵却总觉得手指冰凉。
青年站在廊下,看着灯盏犹亮的卧房,却久久迈不出靠近的步伐。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的烛火却一直燃着,像是在执拗地等人。
谢洵推开门,内间未燃灯,已经用屏风隔开,只能瞥见珠帘后的少女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动作放轻,不想再扰元妤仪清眠,替她吹熄灯便要关门离开。
然而灯盏刚灭,珠帘后却响起少女清醒的声音,“你去哪儿?”
谢洵顿住脚步,温声同她解释,“我以为你睡着了,正要去书房。”
元妤仪似乎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很轻,“我有些害怕,睡不着。”
闻言,谢洵的眉间染上一抹担忧,抬步走过去,忽然想到自己刚从外面回来,衣袍上还沾了潮气,于是又将外衫挂在衣架上,这才坐在床边。
元妤仪从锦被里伸出脑袋,起身坐起,靠着身后的引枕看着眼前沉静温和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