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妤仪面色陡然一惊,竭力保持冷静,不让自己在文武百官面前失态,走到已经被两个侍卫挟持住的江丞相面前。
“他是无辜的!你把他怎么了?!”
江丞相眼眶暗红,眸光狠戾,扫了一圈四周,顶着嘶哑的嗓子开口。
“我早已在诏狱里安插人手,就算今日皇帝不行刑,也有人动手,谢洵这条贱命,一定要给我陪葬!!”
元妤仪揪着他的衣襟,已经遏制不住内心的恼怒,狠狠掴了他一巴掌,骂道:“无耻之徒!”
说罢身形带风,迅速离开了章和殿。
—
诏狱。
谢洵没等来赦免的圣旨,先等到的是几个狱卒装扮的刺客。
他身上的短匕在入狱前已经被扣下,只能摔茶碗用碎瓷片防身。
因关押谢洵的囚牢在最里层,囚犯们对这种私斗见怪不怪,里面的打斗声也没有传到外面。
一时不防,谢洵小臂又被划了一刀,汩汩的血液滴在旧草席上。
以一敌多,他获胜的概率其实不大。
但谢洵虽狼狈,却并未有丝毫退缩,反而劈手夺下面前刺客的刀,将他踢到木栏上,几乎杀红了眼。
他许下诺言,要活着出去,便绝不会骗她。
不知过了多久,诏狱甬道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盔甲和军靴碰撞的声音。
还活着的两个刺客明显慌了神,正要逃离时却被身后的青年从指尖掷出两块碎瓷片,宛如两块破布倒地。
谢洵擦了把脸上沾染的血,缓缓走出早被破开、摇摇欲坠的牢门。
他刚走两步,又顿在原地。
而向他走来的少女脚步也明显一怔,幽幽的烛火照着元妤仪焦灼的脸颊,清澈眼底所有的不安情绪尽数显露。
一如她当初擎着凤凰花枝见到他的那一刻。
担忧、惊喜与释然交杂。
元妤仪向他走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到最后提着裙摆小跑到他面前,扑进他怀里。
像一只归林的羁鸟。
她的嗓音哑得不像话,“幸好你没事。”
他还活着,这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