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雀,百年已经过去,桑海桑田,这片天地变化的太多了,故而,我想好好读读书……”
说到这里,公主夏突然露出回忆之色,“我喜爱读书,然而因为国事,不得不为国征战,却忘却了自己心中所喜爱。”
“如今重回天地,当补全心中遗憾……”
白止看向公主夏,美丽的侧颜,在夕阳西下,美人如玉,似乎又能瞬间消逝。
白止道:“天下之书何其多,你又何时能看完呢?”
“读书而已,何必在意时间?且不说,有小雀雀在?”
公主夏反问。
白止皱眉,“……不要叫我小雀雀了,叫我白止也可!”
“多谢白止~”
公主夏轻笑。
白止轻叹,想到了曾经之公主夏。作为一国之公主,若是国家强盛,公主应该是琴棋书画,皆精通之。
手不释卷,眸蕴诗菁,天下佳人,君子所好。
然而,世事无常,秦国弱小,外有诸国环伺,这让小小的公主夏以女儿身,担负起了保家卫国之责。
而如今,少女再次睁开眼之时,已经是大一统之际,天下归一,尽归于秦,且盛世之相初显,才子佳人,应当有之。
且公主夏再次重生,又有什么事情去做?已经无有战事,故而,心中曾经爱好再起,如何不如做?
毕竟上一次的去世有诸多遗憾,她不想这一世再有遗憾。
“好!”
白止点头,道:“天下之书何其多,细细读之,却也是另一种滋味,囡囡读书,岂能不允?”
白止看着远山,道:“我记得始皇帝他来的时候,带了许多书,而且扶苏也带着书,你可以借阅之。”
“善!”
公主夏微微点头。
就在一人一鸟说话时候,四个男子从远处的树林之中走出,只见四人手中皆抱着一些木柴,显然是去捡柴了。
却见始皇帝嬴政脸上带着回忆之色,对一旁的扶苏道:“曾经我年轻之时,跟随神鸟读书,神鸟带着我去往骊山之中,那段时光,几乎是‘饮毛如血’,当真艰难。”
“……此时再想起,当真是让人回忆啊……”
听到嬴政说起曾经之事,扶苏听的津津有味。
几人将木柴放在地上,然后两旁的护卫连忙上前,升火。
同时,一人去湖边,处理扑捉到的野兔、山鸡等。
这个时代,山中最不缺的便是这种东西。
公主夏从四人身上收回目光,颇为惊讶地道:“未曾想万人之上的始皇帝竟然也会做如此辛勤之事……”
公主夏也听到了嬴政说的话,也明白了嬴政也曾跟随神鸟学习,此时此刻,看向白止的目光更加感激。
说起来,此时的嬴政、扶苏,乃至秦国宗室,也都是公主夏的后人,自己的后人被白止如此关照,如何不让她感激。
注意到公主夏的目光,白止却摇摇头,“这些不过举手之劳……”
…………
三人一鸟围坐在篝火旁,公主夏正在垂首看着从始皇帝嬴政那里借到的书,至于嬴政却比较拘谨。
至于公子扶苏,却无任何异样。
白止看向公子扶苏,不禁考校道:“如今天下已经初显盛世之相,虽然天下和平,段时间内再无征战,但是却仍有忧患!”
说到此处,白止顿了顿,道:“我也不让你说出秦国将来如何,你便先总结一下过去的大秦,发展之优势、以及劣势!”
白止的话顿时引起了始皇帝嬴政的注意力,即使是看书的公主夏也不禁侧耳倾听。
公子扶苏沉吟片刻,斟酌需要,随即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扶苏便说出心中拙见:——”
“秦国统一天下已经过去十年之久,而在父亲的治理之下,百姓休养生息。曾经秦国行耕战之制,秦国上下,皆为征战而生。”
“但是有老师指导,父亲在灭国之地并未施行秦国之秦法,而是新秦法,以让曾经六国之民认同秦国!”
“此乃其一:新秦法之功。”
“另外,六国尚存之时,他国宗庙皆对秦抹黑之,认为秦乃粗鄙之人,不通礼仪,虎狼之师也!”
“父亲行亲民之策,并且此前秦吏去往城池之中,解释秦法、秦令、秦人,此乃……老师常说的舆论之战!”
“故而,此乃其二:舆论之战也!”
“天下一统,百姓皆疲,故而,父亲使天下休养生息,百姓得意生存,无有战事发生,黔首家中亲人皆在,享受天伦之乐,即使有征战、筑城修路通河之事,也会实现通知黔首,解释其中利弊!”
“此乃其三:治且智民也!”
听到扶苏总结的这三点,白止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白止为了改变秦朝脱离历史之命运,的确是做了许多,但是总结下来,也就是这三点。
一旁,始皇帝嬴政脸上也露出欣慰之色。公主夏若有所思,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竹简之上。
就着火光、月光,细细读之。
这三点,的确改变了大秦,改变了秦统一天下二世而亡的命运。
与此同时,也改变了始皇帝嬴政这個人。
现在的嬴政,至少没有沉迷于求仙得道渴望长生。
同时,此时已经将近四十的始皇帝嬴政,却依旧年轻,且无疾病在身。
随后,白止看向扶苏,然后又道:“很不错了,不过,刚才我也说了,如今的秦国仍然有许多忧患,你可能察觉出?”
问到这里,一旁的嬴政连忙露出认真之色,仔细倾听。
“忧患之处……”
此时,扶苏当即沉思下来,而白止也没有催促,看到篝火上的兔肉已熟,让公主夏和嬴政开始食用。
“秦国忧患之处,应当有两处!”
就在这时,公子扶苏突然道。
“哦,细说!”
白止眼前一亮,看向扶苏。
“其一,仍然是六国之因。”
“六国虽灭,但是仍有余孽隐藏,在暗中积蓄力量。尤其是距离咸阳遥远之地,当地郡守、亭长等,皆是当地之人,官员隐蔽,亲亲相隐。”
“同时,一些地方民风彪悍,不听管教,此乃是秦国之忧患。”
“其二,乃是秦国本身!”
说到此处,扶苏不禁看了一旁的嬴政一眼,当即才道:“秦国之军功进爵之制,已经不再适合秦军。如今,六国已灭,天下征战已无,哪里又来军功呢?”
“故而,需要将此制更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