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领兵而至,秦军悍勇,不减当年,然而秦锐士数量之少,竟然不及叛军。
然而,大秦盛世近十年,民心所向,心向大秦,秦军至,百姓箪食壶浆,首战便击退项羽之军!
诸多反王见最强之项羽被秦军击退,心中惊惧,大秦兵锋之威甚重,仍在人心。
然而,当公主夏率领秦军至东方之地,曾经齐国境内,看着前方的宏伟城池,公主夏随即下令全军驻扎城外。
并且叫来随军文吏,道:“前方城池郡守为谁,见王师至,为何不出城相迎?!”
只见前方的城池,此时竟然城门紧闭,甚至于,城墙之上,竟然有士卒看守,手中持戈,警惕的对着外面公主夏所率领的秦军!
这让公主夏一阵蹙眉。
自从她率军至东方之地,尤其是曾经齐国之地,她就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而此时,前方郡守见大秦王师,竟然紧闭城门,似乎有拒敌之态!
“回丞相,前方乃是东郡郡城,至于郡守……”
却见文吏沉吟片刻,突然道:“东郡郡守乃是芈兴!”
“芈兴?”
听到此处,公主夏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再次询问道:“此人是何时担任东郡太守的?”
“回丞相,此人乃是两年前担任东郡郡守,乃是大将军项羽举荐,乃是曾经楚国之贵族。陛下以为任用六国之人,来展示大秦宽容之心,便任用其为东郡太守……”
听到这里,公主夏怎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芈兴定然是项羽之人,此时此刻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念至此,已经没有任何可犹豫的了,她传令,“派使者进城责问东郡郡守芈兴,令其速速开城门。”
“传令全军,……备战!”
……
公元前198年秋,二世皇帝加征天下黔首赋税,以援前线灭叛军之秦军。
天下黔首无怨言。
公元前197年夏,二世皇帝加征天下黔首赋税。然,自春日起,天下诸多郡县已不再下雨,夏粮减产,黔首食粮尚且不足。
公元前197年数,天下大旱甚重,然反叛之军虽然被击退,然而仍然盘踞昔日齐鲁之地,与镇国公主所率之军对峙。
……
……
秦都咸阳,咸阳宫。
百官列坐,面容凝重。却见内阁之臣李斯容貌苍老,满头白发,此时面容哀愁,看着上方已经成年的秦二世,沉声道:
“陛下,天下大旱一年有余,天下夏粮已经加征赋税,天下黔首知叛军之祸,不怨。然而,秋粮再加赋税,天下百姓已然怨恨之!”
“可是反叛之军犹如顽疾,不可祛除,徒呼奈何?!”
“秦相……镇国公主远征反叛贼人已经多年,大秦粮草不足,已经无力供给……”
“……”
一时间,朝堂之前,百官忧愁,然而,前线告急,天下因加征赋税之事,已经怨声载道。
良久,秦二世子婴沉声道:“再行天下征粮,派遣吏臣去往郡县之中,解释征粮之因,勿使黔首生反抗之心!”
听到秦二世子婴的话,李斯沉默,片刻之后,才微微应了一声,才领命。
……
东郡。
曾经魏国之地,秋日时节,本是丰收之时,粮食填满粮仓,然而此时,却有秦吏带人而来,一门一户上前找要粮食。
“军爷,家中真的再无粮食了!”
“真的没有了!”
一处茅草屋之前,院落中,却见一老汉身着粗布麻衣,头上灰白,显得很是凌乱,此时,正一脸哀求地看着身前身着华丽衣衫的秦吏。
“老丈……”
秦吏见此,面色不忍,但是仍然道:“老丈,东方诸郡有反贼现,镇国公主领军作战,却无粮草可用,若是兵败,叛军至,犹如蝗虫过境,老丈家中且不说粮食,恐怕性命……”
秦吏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如此劝说道。
只见秦吏身后,两名身着甲胄的秦卒手中提着粮袋,看着老丈,脚步欲向篱笆之外走去。
闻言,老丈突然沉默下来,背上更加佝偻了几分,然后缓缓道:“小老儿我家中三子皆战死,无有子嗣,家中只剩下小老儿我一人……罢!罢!罢!”
老丈当即转身向茅草屋之中走去,良久,才取出一小小的布袋,可以猜测出,布袋之中,应该是他最后的菽豆。
“老丈……”
见此,秦吏动作一顿,并没有接过,道:“罢了,若是取走,老丈你又如何过活?”
说着,就欲带着身后的秦卒离去。
“且等候!”
然而,老丈却将三人叫住,一脸悲戚且认真的道:“国危矣,吾虽白身,仍为国事而忧,此中之菽,且拿去。今日之后,吾便前往前线,愿为镇国公主驱使!”
听到这里,秦吏三人顿时动作一顿,良久,还是接过老丈手中的菽,随即,三人齐齐对着老丈一揖。
老丈看了三人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身后的茅草屋内,三人看着老丈的背影,突然感到一种萧瑟之感。
……
“嘟嘟嘟……”
秦吏三人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扉,然而,开门之后,却见一个年轻的汉子打开了门,看到三人之后,顿时呵斥道:
“谋家中无粮,且去!且去!”
说完,就暴戾地关上门扉,将三人关在门外。
秦吏见此,微微摇头,然后带着秦卒离去。
“家中无粮!”
“若家中之粮尽给予与你,我家中妻儿又如何?”
“滚!”
“……”
东郡郡城传来消息,听闻东郡郡守芈兴以秦横征暴敛、贪欲无度为由,拒受大秦之令,据城而守。
镇国公主领兵至,言东郡郡守反,乃攻之!
然,东郡之地被东郡郡守芈兴经营两载,已经全都是郡守之人,一时间,镇国公主竟然久攻不下!
……
公元前196年,天大旱,河流干涸,田中庄稼皆枯,赤地千里!
北方诸郡,皆有百姓流离失所,化为流民。所经之处,草木皆无,直至草木也无法食用。
饿殍遍地,伏尸旅途。然,大旱尚且未退,又生瘟疫,与此同时,又有蝗灾至,与人争食。
天下之变,犹如末世。
大秦虽然施仁德于民,奈何天灾至,兵祸起,大秦王朝,岌岌可危!
夏。
流民聚集,冲击府库,杀郡守、夺刀兵,只为获取粮食充饥。
然,秦军以叛军待之。且冲击府库,与反叛无异,如此,流民反。
…………
镇国公主领兵追击项羽之军,所谓的封王,诸多贼王,唯有项羽为最,其他野王,不足为惧。
然而,秦军后方流民反叛,荼毒千里,秦军之后勤断,进而影响秦军士气。
军帐之中,公主夏一身甲胄,漆黑的甲胄之上,更有殷红之色渲染,隐隐有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坐在桌案之前,看着手中的文书。
文书乃是从秦都咸阳而来,乃是告急之书。
下方,有秦将目光看向公主夏,面色焦急。
李由同样身着甲胄,面色憔悴,显然征战良久,身心疲惫。
“将军,皇帝诏令为何?”
李由询问之。
因为,他们看到公主夏的面容变得更加凝重,且更有无奈之色。
这让他们心中一紧,担忧起来。
“想必诸位在征战之中已经听闻,东方诸郡大旱,蝗灾、瘟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灾人祸,饿殍千里,百姓化为流民,最终反叛!”
公主夏放下手中的文书,语气却异常平静地道。
“故而,咸阳诏令应当是皇帝求援之书!?”
李由猜测,看向公主夏。
“正是!”
咸阳之精锐皆在此地,流民甚众,且说不定有六国余孽隐藏其中,鼓噪百姓,出谋划策。
恐怕……咸阳危矣。
咸阳城并无城墙,如何阻挡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