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无恙尴尬地摸摸鼻子,行礼道:“晚辈见过容三公子。”
“见外。”容轻澈道,“你与淳礼算是同窗,又与我姑母一家交好,唤三叔吧。”
容淳礼的眸子动了动。
卓无恙再度行礼:“三叔。”
“行了,你两赶紧走,天晚了只能歇半道上。”容轻澈起身,又看向这个由自己接回容家的大侄女,苦口婆心道,“少让自己吃点苦,你三叔什么没有就是银子多。”
他朝卓家小子抬抬下巴,说声“走了”,运轻功离开。
卓无恙感叹:“三叔轻功了得。”
“一般。”容淳礼道,“家里如今是四叔轻功最了得。”
她刚把重重的包袱提起,卓无恙立马嘴角一抽,小声询问:“都是呢?”
“嗯。”容淳礼十分言简意赅。
卓无恙望着直往下坠的包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继续起程。
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天黑前到了客栈,这家客栈几乎是进出云京城必经之路。
容淳礼已经熟门熟路交银子要客房。
掌柜看后边那位公子也要掏银子,问道:“两位公子不是一路?”
卓无恙递银子:“是一路。”
“一路就行,本店只剩最后一间客房,二位公子凑合一晚?别的店也满客了。”
进出云京必经之路的客栈一直拥挤。
容淳礼只在四岁前和阿娘同住过,认祖归宗后都是独自一人,如今要和卓无恙一间她是不乐意的。
一扭头。
卓无恙的脸色比她还难看。
差点忘了,卓无恙怕死她身上的两个小家伙了。
“我,我……”
见卓无恙都怕结巴了,容淳礼勾了勾唇,“行啊,看他。”
卓无恙望了望外边黑黝黝的天,面如土色。
他可是节度使的儿子,就算来云京求学也住的离亲王府,这会让他风餐露宿?
不可能!
“一间就一间!”卓无恙挺直腰杆,活像要上楼送命似的。
进到客房后,他立马问:“你的左右护法夜里不会跑出来吧?”
“说不定。”容淳礼放下包袱,“可能会出来觅食。”
卓无恙警铃大作:“它们不吃人吧?!”
容淳礼抬眸,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谁知道。”
“你是它们的主人你不知道?”卓无恙一想到半夜里就会爬过来一条蛇和一只蝎子,青蛇朝他吐着蛇信子,红蝎的尾巴朝着他。
一个扎他,一个咬他……
救命!
卓无恙一脸崩溃。
“要不,我还是露宿街头吧。”他抱着包袱就要出去。
容淳礼环着手臂,好整以暇地打量他,见他把门打开,一脚刚迈出去,又默默地收回来。
握握拳又迈出去。
又收回来。
容淳礼忍不住笑了一声,卓无恙立马转身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你唬我的。”
门砰一声关上。
“要是吃人,怎么不见容家出事?怎么不见学堂出事?”像是找到确凿的证据,卓无恙大剌剌往床上一躺。
容淳礼走过去,居高临下看他。
容淳礼的容貌本就长得有些像定西侯,不笑的时候更像,往他面前一站,恍惚间卓无恙以为是那位铁面无私的定西侯又逮到他们偷懒,吓得浑身一激灵,倏地坐起来。
容淳礼有些意外。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卓无恙眨了眨眼睛,确定面前之人是容淳礼,扑通一声又躺下去。
容淳礼:“……”
卓无恙:“少将军嫌弃不成?都是男子,而且我比其他男子爱干净,不信你闻闻。”
容家曾经的少将军是容泊呈,如今的少将军是容淳礼。
不过容淳礼不止这一个称呼,有的人还会叫他偷偷称他为小侯爷。
毕竟是定西侯的长子。
“卓兄。”容淳礼语气平静,“我只是在想夜里,我的左右护法躺在哪儿?我们中间?中间这般窄小,只能一个躺在我身上,一个躺在卓兄身上。”
卓无恙一想到那个场面,吓得眼睛都瞪圆了,麻溜从床上起来,弓腰伸手道:“少将军,请~”
可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容淳礼满意地坐下,又轻轻吹一声口哨,左右护法探出头来。
卓无恙一蹦三尺远。
他今夜注定只能躺在最远的门边了,青蛇红蝎要真找来,他也能立马夺门而逃。
这么一想,门边似乎也是个好位置。
卓无恙正要叫店家多送两床褥子来,一打开门正好怼在两床褥子上。
“……”
“客官您这么急吗?”
卓无恙往后退一步,呸了两声才感觉嘴上没沾东西。
坐在床边的容淳礼又勾了勾唇。
难怪姑姑她们都说是个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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