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哥,这是什么意思啊?”石凯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一般问道。
骆洪彬此时背对着石凯,站在没有窗户的空窗边,微风吹着他的头发,他良久没有说话,沉默了一分钟之后,这才开口道:“我这半辈子,没走眼过啊。”
说着,骆洪彬转过身来:“玩了半辈子鹰,最后让你给我啄了眼啊。”
石凯闻言一脸惊恐的说道:“彬哥,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啊。”
骆洪彬闻言冷笑了两声:“没听懂?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罢,骆洪彬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随即丢在了石凯面前的地上。
石凯见状便低头看了过去,一看不要紧,顿时让他惊出一身的冷汗,因为他的身份,暴露了。
就见照片上的画面,是他在警校时候,和同学们的合照,那时候的他青涩懵懂,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一身的正气。
一分钟之后,石凯紧绷的身子随之放松了下来,本来他还想着伪装一番的,可如今人家已经‘证据确凿’了,再装下去,也没有了意义。
他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如今的狼狈模样,不禁觉得时光是把杀人的刀剑,让自己这个年轻的小伙子,造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自己从警校毕业之后,就进了嘉南市刑警队,一直负责的,都是特情工作,大大小小的案子,自己没少参与,可自己却永远都是军功章后的那个人,由于工作的特殊,他的名字,也从来没出现在任何一个表彰大会上,永远提到他时,都是用一句‘等同志’来代替。
在刑警队的这些年里,他和自己的同志们相处极少,几乎只有一件案子破获之后,自己才觉得,自己是一名光明正大的警察,可一个案子接着一个案子,自己也在一个身份接着一个身份之下,渐渐的忘了自己究竟叫什么,只有在无数个日夜里,每时每刻的提醒着自己,依旧是一名警察的时候,石凯才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光荣的,是伟大的,是灵魂身处在阳光下的。
看着照片中,自己穿警服的样子,他突然靠在身后的墙上,开始想了起来,自己上一次穿警服,是什么时候,可想了良久,也没想起来,是两年前,或者是三年前,他不记得了。
骆洪彬此时看着石凯的模样,走近了过来说道:“石警官,藏的够深啊,竟然一路摸到了我和七爷的身边。”
石凯闻言收了收腿,紧接着便‘嘶’了一声,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一般的疼了起来,可紧接着却笑了起来。
骆洪彬看到石凯笑起来,表情逐渐阴狠:“笑什么?”
石凯闻言靠在墙上的头微微晃了晃:“没什么,笑你蠢,笑你亲手把我送进你自己的计划里,等同于,你自己亲手毁了自己的计划。”说着,石凯呵呵的笑出了声来。
骆洪彬听闻这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倒真是个不怕死的,事已至此了,还能笑的出来。”
石凯闻言一耸肩:“用我自己一条命,换你四十多个打手,这买卖,暴利啊。”
说着, 石凯收起了笑容,低眉道:“至于说起生死,我倒真觉得生命若是到此为止,太遗憾了。”
骆洪彬此时倒是对石凯来了些兴趣,于是对一旁的保镖招了招手,保镖很快便去取来了一个折叠椅过来,骆洪彬接了过来,坐在了石凯的面前,然后拿出了一包烟,丢给了石凯一支,自己点燃之后,又将打火机丢给了石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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