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卿进了暖阁,走到闭眼小憩的长公主身旁跪下,轻声的道,“姑祖母。”
长公主睁开眼睛,疲惫的看了她一眼,“是卿卿来了。”
赫连卿双眼立刻涌上一层薄薄的泪水,哭的我见犹怜伤心极了。
“姑祖母你救救我,我不想嫁给萧临风。”
“他就是个变态,我怕…”
“嫁过去会死的。”
自从她生病以后,萧临风被特别允许,三天两头的进宫探望她。
偶尔两人会一起在御花园散步,会一起下棋,看起来琴瑟和鸣十分和谐。
可是她身在其中,只感受到了压制和那种无声的绝望,她甚至最近开始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噩梦里自己满身是血,死于非命。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她仿佛真的身临其境。每次醒来都会心悸。
长公主叹息道,“你是公主,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情,魏王他不会苛待你的。”
“不是的…姑祖母…不是的…”赫连卿惊慌的道,“他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死物。”
“您救救我,我不想嫁。”
长公主久不居京城,所以对他们这些小辈,其实算不上多熟。
她温和的摸摸赫连卿的头安抚她,“身为皇家公主既然享受了锦衣玉食,自然也要担起该担的责任。”
“这桩婚事是你皇兄定下的,而且婚期将近,对方又是魏王。哪怕是我出面,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萧家这几年势大,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偏偏赫连煊要将公主嫁给他,摆明了在打其他主意。
政治斗争,公主们沦为联姻牺牲品,在赫连煊上位以后屡见不鲜。赫连卿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赫连卿绝望的跪在地上,闭着眼睛任由眼泪滑落,“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葬送自己的人生甚至是生命…”
“不甘心的话就要自己反抗,杀出一条路来,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侍女将她扶了起来,她坐在窗边红着眼睛呆呆的看着窗外,心里涌起无力感。
“皇家公主也不过如此,所谓皇权都是男人的权力游戏。”
赫连煊压下眼泪,“姑祖母,你参加完我的婚礼在走吧。”
长公主本来打算明日就离京,对上她祈求的眼神,到底忍不住心软了,“别的我无法为你做太多,这个可以答应你。”
赫连卿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来,“谢谢姑祖母。”
她洗了脸重新上了妆,整理好情绪下了楼。突然就捂着胸口,心悸起来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身旁的丫鬟赶快把她扶到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给她拍背顺气。
好一会儿她才缓了过来,苍白着脸道。“寒香,我是不是要死了。”
寒香赶快安慰道,“公主别乱说,太医不是说了吗,是您最近睡眠不好引起的,好好喝药调理很快会好起来的。”
赫连卿苦笑了一声,“但愿如此。”
她莫名的,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