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云梦州的深山里,传闻里生死不明的沈昭延,刚刚泡完了药浴,浑身都是药味。
青黛立刻给他端来一碗热乎的汤药,他一饮而尽。
陆争流看着手里传来的最新消息,“郡主可真能折腾,也是个命大的。”
他拿过来,仔细看了起来,“赫连煊终于祭出段西楼这张底牌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惜你家王妃似乎上当了,已经重返京城了。”
他浅浅一笑,“她自有分寸。”
披着厚厚的狐裘他走了出去,从山顶眺望着云梦州的方向。
白术没好气的道,“这次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救回来的,你就作吧。”
外面传言他生死不明,实际他也真的命悬一线。
陆争流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难得正经的道,“天气越来越冷,这深山里大家也撑不了多久。”
冬天打仗,向来是一大考验。
他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眼神比冬夜的霜还冷,“传令下去,冬至那日全面反攻。”
这些年,他人虽被困在盛京,实际上对云梦州也不是一点掌控力都没有。
云梦州几大势力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要在他踏进云梦州之前,将他剿杀。
而他将计就计迷惑敌人,准备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争流与他并肩而站,“京城我们的势力已经撤出,拿下云梦州以后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赫连煊那样小心眼的人,恐怕也容不下我们了。”
看着漫天白雪,沈昭延在失神的想,都说一起淋过雪,也算共白头。可惜今年冬天,他们都没有一起淋过雪,差一点他就娶到她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陆争流絮絮叨叨的道,“所以拿下云梦州以后,你想过怎么办没有?”
“咳咳,送给她玩儿。”
“什么,你再说一遍?”陆争流忍不住掏了掏耳朵,“送给谁玩儿?”
怕他听不清,沈昭延一字一句的道,“送给雪凝玩儿。”
陆争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也没发热啊,怎么大白天的开始说梦话。”
“我是认真的。”
陆争流头痛,“你就不想自己占地为王,或者去争一争?”
在他看来,那个位置赫连煊那个靠女人上位的草包都坐的,沈昭延自然也坐的。
“咳咳咳咳…”他低头咳了两声,一脸冷淡的道,“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他生于勋贵世家,自幼出于皇宫,身陷入权力中心。见证了家族的鼎盛与没落,帝王的无情,权力的肮脏。
如果没有遇到她,他应该随遇而安,活一天算一天,争权夺利从来不在他的人生计划里。
“呵,虚伪。”陆争流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不信,你对郡主也没有世俗的欲望。”
“那不一样。”
白术幽怨的开口,“你身体在糟践下去,能不能活着回去见她都是问题。”
沈昭延很听劝的点头道,“外面冷,我们进去吧,屋子里暖和。”
到了房间里,墙上挂着一幅地图,好几个地方都被标红,都是皇帝无法实际控制的区域,任谁来看一眼,都会觉得要玩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