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大婚之日,只剩七天了。昨日宫里来人让江雪凝试过了嫁衣,她心情很是烦躁。
决定住到只剩三日的时候,在回王府。
宣辞来的时候,青禾刚刚给她修好指甲,特意留长的指甲被修的尖尖的。
宣辞背着太阳站在她面前,曾经桀骜的眉眼变的凌厉了很多,整个人成熟了不少。
曾经上京打马而过的纨绔子弟,以最残忍的方式长大了。
江雪凝用手遮了遮眼睛,“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他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马上就要成高攀不起的皇后娘娘了,再不来多看两眼,以后见了你都要下跪,不能直视你了。”
她知道他的狗脾气,一点都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的道,“舍不得了?”
“你哪怕嫁给沈昭延那个病秧子,也比嫁给他好。”他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好歹你也与本公子这么帅的人有过婚约,怎么就想不通眼瞎了。”
江雪凝无奈的靠在椅子上仰头看天,“你以为这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吗?”
他当然知道不是她能决定的,他只是恨。恨皇权的霸道,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宣凛死后,他挑起家里的重担。本来野心勃勃的想走权臣的路子。
可惜整个宣家,都因为守孝的原因,被架空排挤出朝堂,宣家只好闭门不出。
江雪凝当然知道他的憋屈,但她觉得这时候淡出朝堂之争,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宣辞皱着眉头道,“祖母的意思是送大哥的棺椁回祖籍安葬,我们全家也一起回金陵。”
她一点也不意外宣老夫人的决定,只能说宣老夫人看的透彻,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什么时候走?”
宣辞痛苦的道,“祖母决定两日后起程。”
行李包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这两日在和相熟的人家,默默的告别。
他不想走,宣老夫人摸摸他的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大哥至死未踏出边关,守住了对湘楚王的承诺。而你要做的是蓄精养锐,待时间成熟重振宣家的门楣。”
他无法反驳,从宣凛死的那天开始,他就失去了任性的资格。
他只是有些遗憾,没有看过她穿上嫁衣的样子,也没能送他出嫁。
江雪凝算了算时间,那时候她应该在忙着大婚的事情,没法去送他。
“今天留在这里吃饭吧,算是我提前送别了。”
宣辞心里堵的慌,忍不住斜了她一眼,“果然是无情无义的女人,就没有一点不舍。”
她笑着劝道,“金陵是个好地方很宜居,说不定你去了就会乐不思蜀。”
宣辞无话可说,他吃饱了没事儿干,才到这里来找堵。
他拿过小厮手里的长木盒递给她,“祖母让我给你的。”
她颤抖着手打开,木盒里是那把已经破损满是裂痕的红樱枪。
当年她以红樱枪赠少年将军,多年后将军用这把枪战到最后,至死未退一步。
宣辞冷声道,“祖母说,希望有朝一日,郡主可以让这把红樱枪插在敌人的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