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旗道:那这样,同志们,我来讲三点……
县政法委书记田嘉明的到史志办几乎已经成了定局,但田嘉明的媳妇卢兆荣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俩人还是到自己的二哥县计委主任卢兆全那里走动一下。对于这个二舅哥,田嘉明以前是十分仰仗的,甚至自己能当上政法委副书记,在起步的时候,还借了二哥的势,毕竟卢兆全年纪轻轻就成了正科级的干部,但是后继乏力,在政研室的主任一干多年没有进步,而田嘉明却成了政法委负责日常工作的副书记,田嘉明再看卢兆全,就得到了一个评价如万年青草,可以傲霜雪,不可任栋梁。
到了县计委的楼下,田嘉明还是一脸的不情愿,嘴里抱怨道:请他都请到了办公室,我请人家满江主席都只是一个电话。
卢兆荣道:还王满江,今天上午,人家咋就不见你了?关键时候,你不靠血缘靠朋友,也是脑子抽风了。二哥咋说也是邓书记提拔的干部,和邓书记有交情。
就他?邓牧为不过是看他老黄牛,临走的时候不忍心,帮他解决一下待遇弄到了计委来。他和老邓能说上什么话。
卢兆荣道:走吧走吧,都来到楼下了,你就当给我个面子行不行?
田嘉明道:不是我不愿来,是每次我俩一见面,他就老端着县委领导的架子,那时候不过是个政研室的主任,现在都计委主任了,你看上次见面,说话爱答不理的。他不就是看不惯,我们老家的那些亲戚。
话说完,看着媳妇要发作,田嘉明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老田怎么混到了这个地步。
虽然不乐意见卢兆全,但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往计委的楼上走。
田嘉明虽然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但文件还没有宣布,依然是一副领导的做派,穿了一套薄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衣很显高档,上楼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两个熟人,毕竟在县城,对于这位政法委的副书记,不少都凑在一张桌子上喝过酒。
俩人到了卢兆全的办公室,正好有两个人在汇报工作,卢兆全戴着厚厚的眼镜,穿得依然是十分的朴素,透过眼镜看到了田嘉明两人,也没有说话,继续和人说着工作。
田嘉明看卢兆全没有搭理自己,还是保持着微笑,但几个脚指头都要把地板抠上几个窟窿。
几分钟后,卢兆全道:那就这样,你们抓紧写报告,下午我去找吴县长签字,这个签下来你们就可以干了。
两人十分恭敬地起身,一边弯腰一边致谢。卢兆全挥了挥手,让俩人走了。
卢兆全起了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就道:什么事,家里不能说还要到办公室来。
田嘉明没等吩咐,找了个凳子,就主动坐了下来,打量着这个县计委主任的办公室。
墙上糊着报纸,布艺沙发都已经褪色,一张略显陈旧的木质办公桌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深褐色的漆面虽有些许磨损,一个古铜色的文件架稳稳地立在一旁,办公桌后是一把黑色的皮革办公椅,椅背上的皮革有些许裂纹,不知道传了几代。靠墙的位置矗立着一个灰色的金属文件柜,柜门上的把手已经被摩挲得十分光滑。
田嘉明暗道:这二舅哥真是不会当官,寒酸成这个样子。但转念一想,自己以后到了史志办,可能还不如这个条件。
卢兆荣道:哥,这不是嘉明遇到事了,马上要调去史志办。要不这样,我在对面订了桌,咱们边吃边聊?
卢兆全道:一家人,花那个钱干啥?既然你们来了,就在这说。说着起身拿了两个杯子,冲了茶叶。
田嘉明心道:这次倒还客气,还知道端茶倒水。
田嘉明道:二哥,事情的起因是……
卢兆全道:嘉明啊,不用说了,我就是再不多事,也知道你们家里的人打了白常委。
二哥,打人的是嘉明本家的几个半大的孩子,和嘉明没有关系,这次让嘉明去史志办,明显就是打击报复。您知道,嘉明在政法口,是得罪了一些人。
卢兆全透过眼镜,看着很久不见的田嘉明道:兆荣啊,这件事才刚开始,你们现在还没搞清楚局势啊,现在你们自己得罪了谁搞清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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