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范兴说道:“范大人呐,你可知道咱们兴汉富者有多富,贫者有多贫吗?”
范兴笑而不语,他当然知道。
周宇说:“富者从贫者身上将钱财盘剥进家中府邸的大银库里,铜钱太多了铸成铜具使用,银子太多了铸成银西瓜让贼人偷都偷不走。他们的钱多到根本花不完,而此时贫贱小民却因为手里没有钱,只能以物易物。这简直就是让铸好的钱失去了流通性,不仅不是一种进步而是一种倒退。在我铸币之前各地乡间其实都有了钱荒。”
范兴:“哦?教主是因为钱荒而铸币?”
周宇:“不仅如此。范大人你觉得曲阳县繁华否?其实与我进行铸币密切相关。因为大家手里都有了钱,才好做起买卖。不然村民就算要买件衣服,只因为没有钱就得抓两只家里的鸡去交换不成?要是卖衣服的不想要你的鸡呢,岂不是买卖就做不成了?而做不成买卖,衣服没卖出去今后那家人也懒得做衣服了,而另外那家人没换到衣服也懒得养鸡了。所以,归根结底大家手里都得有钱。有了钱,大家就会不停做衣服、养鸡,大家手里都有钱救可以轻松卖掉东西,然后用钱去买自己想要的,而不用以物易物。”
“这道理并不难,可富人们却宁愿榨干穷人手里最后一枚铜钱,让他们连做买卖的机会都没有。钱不能吃不能穿,却能催促着大家生产、制造东西,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只要大家愿意不停地生产,就能吃得好,穿得好,曲阳县也就越变越繁华。”
“所以,铸币是谁铸的一点都不重要,只要大家都认同手里的钱币,就算是用贝壳当钱都行。而为什么国家都不允许私人铸币呢?当然是因为铸币可以赚到钱嘛。一当十的钱,一当百的钱,朝廷铸出来所用成本不过两文三文。却能当十当百来花,岂不是天下第一赚钱的生意。我延寿教家大业大,为了维持开销,也是不得不铸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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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兴还是第一次认真地思考钱这个东西,他过去还真没想过呢。
听到铸币能赚钱,也明白这东西是要消耗信誉的,如果一当百的钱不能从官方那儿换到真的百枚铜钱,那大家立刻就会对这钱失去信心,铸的币就会立刻失去信用而崩溃,并且被反噬。
朝廷最近在想着发行纸钞了,到时候轻飘飘一张纸就当一贯钱十贯钱用,逼你认它。
然后范兴想到了自己那一万两银子以及那把美轮美奂的宝石剑,心里偷偷为周宇开脱。
延寿教好几万教众,只要这些教众都认延寿教铸的钱,这些钱能在延寿教内部相互流通,他们就愿意卖力气干活。反正能钱能买到东西就行。
有些教徒就愿意拼命做衣服做鞋子,有些愿意拼命种田养鸡,然后相互交换,乐此不疲。
这时候延寿教用他们自己铸的钱,把教徒生产的东西买过来,再拿出去卖给外面的人。轻轻松松从别人手里拿走东西,人家还愿意啊。
对了,这不就是朝廷干的事么?
想到延寿教内部居然做只有朝廷能做的事,范兴悄悄抹了一下额头的汗,心里却想着自己管那么多干嘛,延寿教有本事从教徒手里弄东西卖钱,就算把他们的命都榨干了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比起那些敲骨吸髓的地主,延寿教至少说了不会让他们中任何一个饿死嘛。
自己只要能从教主这里拿到钱就好了。
范兴下了决心,说道:“教主,您说要我参一股,我答应了。不知该怎么做?”
周宇高兴地点头:“好,老范你愿意是最好了。其实十分简单,我的说书人会去京城说书,但是你放心,他们在京城说的故事里不会有延寿教。他们说的将是海外奇珍,上古宝物的故事。”
范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难道……”
“对,这些珍宝故事将是京城特供版,到时会有对应的宝物出售。你得帮我看好了它们的安全,卖出去之后,有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