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个电话还是没有打。
但盛时宴心里清楚,这种莫名的感觉,叫牵肠挂肚。
他记挂着孟烟。
春节前夕,盛时宴带着8个月大的盛津帆去了趟相根,准备在那儿过年,专机落地时,天空下了雪,但还是有惊无险落了地。
黑色房车,在傍晚的时候,缓缓驶进别墅。
车顶,覆了一层薄薄白雪。
盛时宴下车环顾四周,别墅里没有上次圣诞时候热闹,十分寂静,一点儿过节的气氛也没有。
进入大厅,掸掉大衣上的雪花,他也没有看见孟烟。
张妈看出他的心思,抱着小津帆说道:“太太一直不肯下楼,饭都是在楼上吃的。平时也不说话,要么发呆,要么就自己坐着画画,有时三更半夜不睡觉,就一直在画,有次我偷偷地看了,画的是津帆小少爷。”
盛时宴一顿。
他逗了下小津帆,又抬眼看看楼上方向,将大衣放到沙发上说:“准备开饭吧!叫太太下楼吃饭,告诉她我跟津帆回来了。”
张妈挺高兴的,正要上楼,却又犹豫道:“以后叫太太怕是不妥,要不叫盛小姐吧!”
盛时宴有些不快。
他淡道:“就叫太太吧!不会有什么改变。”
张妈心里日了狗,但是面上却还是维持了笑容:“行,我去叫太太下楼,她知道小津帆回来,一定很高兴的。”
张妈上楼。
其他佣人逗着小津帆,一直在说小少爷可爱,相貌随了太太。
盛时宴卷起衬衣袖口,走过去抱起小津帆看看,看似很不经意地反问:“是吗?哪里长得像妈妈了?”
佣人连忙说:“眉眼跟鼻子像太太,嘴唇像先生。”
盛时宴亲了亲小津帆,淡道:“我们的孩子,自然随了我们。”
说话间,二楼响起脚步声。
孟烟怯怯地跟在张妈后头,在楼梯间看见盛时宴时,她身子一缩,但她没像从前那样逃跑,她的目光热切地看向小津帆,眼里有着渴求。
小津帆养得白白胖胖。
很可爱!
孟烟生下小津帆后,小家伙一直养在盛时宴身边,她总共没有见过几次。她并非不想自己的骨肉,她心里清楚,孩子叫盛津帆比叫孟津帆好太多……至少盛时宴不会将那些恨意牵怒在孩子身上。
她不敢流露出对孩子的喜欢。
但她实在想得厉害。
她慢慢地走下楼,她不敢抱小津帆,不敢抱自己的骨肉,她只敢缩在张妈身边看,她的神情就像是看可爱的小猫小狗一样。
她的眼眶,隐隐发红。
盛时宴侧头安静看她。
她瘦了很多,乌黑的眼睛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楚楚可怜。跟上次一样,她身上只穿了睡衣,隐隐有些透,好在别墅里都是女性佣人,盛时宴便没有说什么。
半晌,他嗓音带了一丝温柔:“想不想抱?”
孟烟躲到张妈身后。
张妈哄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太太,津帆少爷是您生的孩子呢!您看,多可爱啊!”
孟烟眼睛更红了,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到底还是没抱孩子。
她怕自己心软,她怕自己舍不得孩子,她怕自己放不下而后卑微地向盛时宴乞求,她害怕自己成为他一辈子的禁宠。
盛时宴心情陡然变差。
他走向餐桌,语气淡淡的:“准备开饭。”
因为是小年,家里菜色丰富,佣人来来走走进进出出的,张妈上楼给孟烟拿了件晨褛过来套上,扶着她坐在盛时宴的身边,还悄悄提点:“哄着先生点儿,他特意带津帆少爷来过年的,别扫他的兴。”
孟烟一脸懵懂。
外面风雪加大,风尘仆仆的男人却是高冷矜贵,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洋酒,很慢地喝着,黑眸一直看着孟烟用餐。
孟烟有点儿很挑食,
他面前有一道糖醋排骨,张妈夹给她,但怎么哄她也不肯吃一口,盛时宴便夹到她唇边:“从前不是很爱吃的?”
孟烟明显一怔。
别说她,就是盛时宴也有一丝恍惚了。
他想起从前,想起他们才在一起,他也曾经给她做过饭……她最爱吃的,就是他做的糖醋排骨。
但现在,她一口不吃。
盛时宴正要拿走筷子时,孟烟却张嘴咬住那块排骨,她的红唇娇嫩,含住排骨……
那一瞬间,他的身体狠狠悸动。
他对孟烟还有欲求。
这次,盛时宴过来,并不是为了身体上的事情,他只是单纯地想带小津帆过来看看孟烟……
饭后,他稍作休息,就去了后院的汤池。
当初买下这座别墅,就是看中了后院的天然温泉,寒天泡一下舒服很多。盛时宴走在石大小路上,因为是露天,所以偶尔会有细雪飘下来。
他不以为意。
到了银池边上,他抽掉腰间浴巾,赤身下了池子。
但他才下池子,一道纤细身影就从汤池底部早出来,黑色长发粘腻在薄薄香肩上,就像是最清艳的水妖……
孟烟双手掩胸,
她身子发抖,神情全是防备之色。
盛时宴怎会看不出来?
他拿毛巾盖在头顶,修长双臂自然舒展,搭在池子边上,眉心微皱:“在怕什么?”
孟烟颤着红唇,小心翼翼地说:“张妈说我们离婚了,就不该光着身子见面,说见你要把衣裳穿好。”
盛时宴冷嗤一声:“你倒是听她的话。”
孟烟缩在角落里不敢动,不肯说话,那小模样可怜又招人。
盛时宴好气又好笑。
就在这时,张妈拿了张大浴巾过来,看样子是来服侍孟烟起身的……张妈看见盛时宴,先是一惊,而后就很不自然地说:“先生也过来泡汤池啊!”
盛时宴黑眸深深。
那边,孟烟不敢起身,盛时宴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熬了半天,孟烟还是从池子起身,出水那刻可见细嫩身子,泡得红红的,但因为年轻肌理紧实,特别是背后的纤条,薄薄的一片。
盛时宴紧紧盯着,没有避开目光。
张妈都不自在了。
她连忙张开浴巾,给孟烟掩住身子,一路护送进屋。
池子清静,但盛时宴却未能平静。
他靠在氤氲的池边,闭目养神,但是一会儿脑海里就浮现孟烟不着寸缕的身子……他更是想起,从前跟她欢好的场景。
想到那个,池子里的水更烫了。
盛时宴泡了一刻钟,又冲了个澡围了浴巾,缓缓上到二楼主卧室。
才进卧室,他蓦的想起,他们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