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还未梳洗,是不是着急了些。
屋内,谢晚凝再度被抱在他腿上坐着。
这人今日好似受了大刺激,往常多端着的一个人,从来都端持稳重,不肯做的孟浪之举,这会儿……
谢晚凝魂不守舍的胡思乱想,下巴上忽然横现一只手,裴钰清修长的指骨微微用力,不容拒绝的将她一直低着的脑袋抬起。
眸光却在霎那间顿住。
怀里的姑娘唇瓣绯红,泛着微微的肿,一看就是被狠狠舔舐亲吻过,眼睑也有着不可细品的红意,似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泊,被春风吹拂而过。
水盈盈的,透着未曾消退的春意。
……他离开前还不是这样的。
裴钰清眸光蓦然沉了下来。
谢晚凝急忙伸手捂住嘴,眼神不自觉闪躲起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有多像心虚。
虽然他们的婚事有些儿戏,之前就说好了是为帮她躲避陆子宴而成婚,等陆子宴死了心,她何时想离开,他都不会阻止。
但不管怎么样,她一个已婚妇人,被贼人掳走,强行轻薄一番,对于夫君来说,总不是长脸的事。
见她这样的神态,裴钰清一颗心直直往下坠,他怔怔的看着,一时之间竟然没了反应。
“晚晚,”良久,他探出指尖理了理她面上的碎发,垂下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也是淡淡道:“他掳你去那么久,都对你说了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谢晚凝唇角不自在的轻抿。
在陆子宴面前不管是辱骂,嘲笑,还是愤怒,嘶吼,都张口就来的她,此时此刻,面对他的眼神,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跟陆子宴同处一室的那两个多时辰,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独属于他们俩的秘密,那是绝不能告知于第三人听的秘密。
她满脸为难,不肯开口,裴钰清心沉了又沉,语气愈发淡了,“那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比如,是不是被那个男人的执着动摇了?
不然,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态?
就算动摇了也不怪她,她心里的人本来就是陆子宴,之所以退亲,也都是因为莫须有的误会。
这一切他都知道,他知道刘曼柔的真实身份,知道刘曼柔肚子里孩子究竟是谁的,但他没有透露一丝半点消息。
反倒是借着他们因这个误会而起了争执的功夫,扮做一副温润无害的模样接近她。
他一点一点蚕食同她的距离,看似温吞又被动,从初识到成婚,似乎一直都是她掌握主动权,可实际上,只有裴钰清自己知道,他的真面目有多贪婪。
他毫不留情抛下一张大网,将她慢慢网进自己怀里。
就连她的求娶都在他的盘算之内,第一次听见她问,要不要娶她时,裴钰清多想一口答应下来,但他知道还不是时候。
并且,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小姑娘忘性大,不会懂得珍惜,他得忍着满心悸动,努力吊一吊她。
总得让她多在意他一些。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谋算进行,他就像一个终于钻到空子的小人,将不属于自己的宝物拥进怀里,唯恐真正的主人来抢走。
但偷来的始终是偷来的。
这才几天,就要还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