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些平生得意之事,如何勇夺“大辽第一勇士”的名号,如何一步步登上高位等。姚非我全不答话,任他一个人絮絮叨叨。
便隔着帐幕,她也能听得出萧挞马语调中,那刻在骨子里的孤寂,心中一动:
“这姓萧的为了前途,害苦了我,又杀尽自己的亲人。他眼下身居高位,可谓志得意满,却也成了孤家寡人。
他就算当了皇帝、做了神仙,又能怎样?这世上,更无一人真心在乎他,更无一人因他开心、为他分忧。”
自那以后,萧达马每日清晨,便独自一人来到姚非我帐外,说一会儿话。
姚非我心想:“原来他把我关在这里,不过当我仍是他昔年救下的那个异族女子,把攒在肚子里的话倒出来给我听。
可那个对他满心感激、爱慕、不求有所得,愿伴他一生一世的女子,早在那枢密使的马厩里,被他亲手杀死了。”
姚非我被困夹山,日日盘算着报仇之策。
她一味味地攒着解药,又将竹筷磨尖,只盼等自己服食解药后,杀这仇人一个出其不意。
——————
胡氏二人听说姚非我仍要报仇,两颗白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被花豹咬断喉管,可不好玩。”
“咱们快顺着地道逃,猴子、豹子,这些长尾巴的畜牲,我可再也不敢招惹了。”
王飞鸿眉头一皱:“就算跑出去,一样也是出不了夹山。”
米入斗一握拳:“把萧猴子捉住,逼他带路。咱们这许多人,难道还怕了他一个吗?”
王飞鸿向胡氏二人一拱手:“两位前辈,你们武功高明,举世闻名,在下一向佩服。可这姓萧的武功实在太高,等下动起手来,两位不如先钻床下躲躲。”
他情知对胡氏兄弟这等糊涂之人,点将不如激将。
这一招立收奇效,胡一左一瞪眼睛:“不成!我们武功高明、举世闻名……”
胡一右道:“若钻床底,那不显得我们武功也不那么高明,举世
也不这么闻名了吗?”
王飞鸿道:“对,咱们一齐干。姚女侠,那姓萧的在哪?趁天还没全亮,咱们找过去,给他那么一下。”
双手一圈,做了个箍颈的手势。
“那倒也不必。”姚非我望着帐门缝中透入的光线渐亮,轻轻地说:“等下他自然会到这帐子外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