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宿飞躬身行了个礼:“在下青鸾堂堂主鞠宿飞,见过众位贵客。”他本就驼背,这一躬身,额头几乎触到了地面。
蓦地里白影一闪,两个人齐声怒吼,向他急扑过去,正是雄猛、雄劲。
米入斗心中一凛:“这兄弟俩要糟!这驼子杀得了虚悲方丈,他们又岂是对手!”
清汉大喝一声:“别莽撞!”斜刺里冲过来,要将二人拦住。
便在同时,林大业也纵了出来,探手往雄劲肩上抓去。清汉和他手臂上的劲风一触,惊觉他貌似要将雄劲拦住,实则是以掌力相送。
清汉心念电转:“这两个小子死就死了,正好可以激起众人同仇敌忾。”左手虚张,在雄猛腰上轻轻一抓,掌力却向前疾吐。
二人武功高明,这般装模作样,旁人却全然瞧不出来。
雄猛、雄劲身形骤然一快,四只拳头两上两下,递到鞠宿飞胸前。鞠宿飞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双掌虚拢,犹如抱球。
刘蓬风暗道“糟糕”,心想他这两只手只需往中间一搅,两个徒弟轻则手臂齐断,重则武功全废。
哪知鞠宿飞双臂忽的向下一垂。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如重槌击打破鼓,雄氏兄弟的四只拳头齐刷刷地打上了他的胸口。鞠宿飞肋骨齐断,向后疾飞。
这一下变故陡生,场上之人不由得齐声惊呼。
曲蒹葭飘身赶到,左手在鞠宿飞背上一托,卸下力道。右手疾探,拿住了雄劲胸口“膻中”要穴。
雄劲四肢软麻,顿时动弹不得。雄猛虽焦急万分,可见亲兄弟的性命悬在她掌下,哪敢轻举妄动?
曲蒹葭将鞠宿飞托在臂弯里,轻轻摇了摇头:“鞠爷爷,你这是何必?”
鞠宿飞向雄氏兄弟瞧了一眼:“你们两个,是雄天杰的那对儿子?长得真……真像。当年幸得你爹爹相救,驼子才侥幸逃了一命。”
雄猛喝道:“胡说八道,我爹爹岂会救你这王八蛋!”
鞠宿飞嘴角一扬,挤出一丝惨笑:“那冰塌下来的时候,驼子正和你爹爹他们哥仨狠斗,你爹爹挥刀来砍我,被我一下拿到了刀背。他力气大,扬刀把我甩了起来。
得他这么一甩,我虽也被砸在冰下,却埋得不深。驼子能活到今日,实是拜他所赐。”
鞠宿飞吐出一口血沫子,缓缓把目光移向曲蒹葭:
“驼子闷在下面,憋坏了肺,武功也没了。后来,我爬出了冰堆,可胆子却没带出来,见对头势大,就悄悄跑掉了。不老峰、无人生。驼子要是没跑,多少能救……救几个。
米入斗诧异万分:“这驼子临死前说的,应该不是假话。他武功没了,如何杀得了虚悲方丈?可真凶倘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鞠宿飞口中气若游丝:“这多活的二十几年,实在……没什么味道。曲帮主,驼子当日没能死难,后悔不及,此刻又岂能为了一条残命,坏你的大事。你……你能重立五凤帮,驼子死……也瞑目了。”
他每说几个字,嘴里便带出一股鲜血,说到最后一句,忽的猛吸一口气,就此不动了。
曲蒹葭面罩寒霜,嚯地一挺臂,把雄劲拎在身前。
刘蓬风等人情知她杀机已动,想要上前相救,却投鼠忌器。场上群豪皆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曲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