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入斗心里一酸:“夏至已经过了,她只有半年多的命啦!”勉强笑了笑:“他夸你长得好看呢!”
黄若晕红了双颊。米入斗拉起她的手来,向陀古摇了摇头:“兄弟,你去吧,大哥祝你喝个痛快,打个痛快,四方建功立业。我就留在这里。”
陀古明白他的心意,道:“你这没过门的小媳妇当然和咱们一起去。到了夹山,再风风光光地给你们办个大礼。”
米入斗只是摇头。不知怎地,他一想到那片草原,上官屏的身影便在眼前挥之不去。他又如何能带着黄若,回到同一个地方——那草原虽宽广无垠,却也容不下两个女子。
第二日一早,陀古下令众军收拾好营帐,留下了四个心腹照料二人,其中自然有那懂医术的老卒,将兵向北去了。
四人将米入斗和黄若抬到一处僻静的疏林,搭了帐子住下。二人得他们悉心照料,又将养了二十余日,身上小的伤处已然无碍,几处大伤也略见好转,这才勉强能够自理。
这日凌晨,米入斗一梦醒来,忽觉地面草叶震颤,接着蹄声隐隐,传进了帐子。
他心中一惊,急忙摇醒黄若,二人撑起身子,出帐查看。旁边帐中四人纷纷惊醒,张弓搭箭,护在二人身边。
耳听得蹄声渐近,转眼间便到了林外,有人大声呼叫:“米兄弟!”说的是契丹话。米入斗听出是那丹吉的声音,忙扬声道:“我在林中!”
老卒等四人哈哈一笑:“原来是自己人!”纷纷放下弓箭。
过了片刻,二十几人骑马驰入疏林,当先的正是那丹吉。他下马奔上前来,道:“兄弟,可算找到你啦!”
米入斗一瘸一拐地迎上几步,道:“那丹吉哥哥,你怎么又回来啦?陀古呢?”
“他回夹山后,怕你俩在这儿过得辛苦,便差我给你们送些用具来。大伙儿在这左近兜兜转转,找了好久啦。”
他吩咐手下,将马背上锅碗、桌椅、米面、布匹等全都卸了下来,还有上百囊好酒,满满腾腾地摆在帐子周围。
晨曦微明,米入斗见那丹吉青着一只右眼,半边脸颊肿得老高,奇道:“你这是怎么搞的,撞见官军了吗?”
那丹吉愤愤道:“咱们寻过来的时候,遇到两个狗东西偷偷摸摸地尾随。我知道你和大宋武人有些过节,怕他们跟过来找你的麻烦,就把他们捉了。那两人手头子倒硬,我一个不留神,让他们给锤了一下。”
米入斗心中一凛:“莫非是恶女人派人追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