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今昔好心的提醒:“府里两只大鸠,可有给你相看姑娘?”
“什么?”
话题转移太快,还在想楚长行此举意欲何为的谢尘缘,险些没转过弯来。
“你得知道,对一个人起杀心,不一定为了权势。连口角之争,都可能引发命案呢。”宴今昔给他添了点水,“兴许人家看上的姑娘,喜欢的人是你,他不服气,想把情敌弄死将心爱的姑娘给抢回来呢?”
谢尘缘一脸‘离了个大谱’的表情。
“你就算与三皇子有血海深仇,也用不着这般诋毁他。一心想要登高之人,怎会囿于情爱?”
这话倒是没毛病,重生前的楚长行不就是这样嘛。
这不重生了,已经攻略过的帝路,再走一遍难度没那么高,当然想要的就更多啦。
“不说别人了,聊聊我们吧。”
宴今昔手撑在桌上,身体往前倾,“我就住在你卧房的外间如何?先别急着拒绝。你不想身体康复,成为一个正常康健之人?”
明明隔了些距离,谢尘缘还是往后一仰,把距离拉得更大些。
他认真看着宴今昔,脸上的疤痕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可以想象当初她所经受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治愈我?”
她若是有法子治愈他,怎会不想着先将脸上的疤痕除掉?
女子少有不爱美的,她就一点不介意自己的外貌?
这些话谢尘缘没问,很不礼貌,哪怕在心里想,也只是疑惑。
别人的美丑对谢尘缘来说,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不会说些伤人的话去抨击别人的外貌。
宴今昔对着他一笑:“手伸出来。”
脸上的疤痕乍一看确实有些扎眼,可细看她的五官,却无一处可挑剔的,即便是瑕疵遍布,也不难看出她曾是多美的人。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能惑人一般,带着浅淡笑意时,会让人不自觉的陷进去。
谢尘缘被她的笑给晃了一下。
手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就这么鬼使神差的伸了出去。
等他回神要收回时,素白纤细的手指搭在了他脉搏上,制止了他退缩的动作。
“肺腑的创伤,确实严重。”宴今昔指尖轻轻滑动,灵力顺着经脉柔和的涌入,“单单是肺腑的伤,会让你短命,却不会连二十都活不过。以前给你诊脉的御医,是个庸医呀。但凡医术好一些,在你幼时好生调养,即便做不到让你如常人一般,正常跑跳还是行的。”
谢尘缘背脊挺直,听懂了什么意思。
他快速胸膛起伏,想到了一种可能。
给他诊脉的御医,在母亲病重时也是他在旁医治。
他母亲……一个寒冬腊月穿着薄衫舞刀弄剑,曾领过兵,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的晋和长公主。真的会因为他活不到二十这个噩耗,缠绵病榻而病逝?
已经过去十三年,那时他也才五岁,清醒的时间不多,也想不到这一层。
后来没往这方面想,是因皇帝的悲痛并不作假。
可如果悲痛是真,想要胞姐的命亦是真呢?
谢尘缘心底一寒。
他忽的想起,母亲停灵那几天,府中极为喧闹。
是禁卫军在府中大肆搜索,后来还是听下人闲聊他才知晓,恰巧有十恶不赦之人越狱,逃进了长公主府。
皇帝怒极,专程派来禁军搜索,怕贼人搅了晋和长公主的灵堂。
如果,皇帝是故意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