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类器物主要以大型陈设器为主,另有少量的壁瓶、鼻烟壶、笔筒等,诗文多配以花卉图样。
乾隆十七年清宫档案载:十月十六日,总管王常贵交御制诗四套。传旨,着赏唐英,嗣后烧造瓷器,应用诗之处即用此诗拣选烧造,不必用乐善堂集诗文。
从这段记载,不难推断出,这件胆式瓶,应该烧造于乾隆十七年及以前,也就是唐英督陶期间。
霁红釉属于高温釉,在这上面加以低温彩绘并不多见。陈阳将瓶子拿到眼前仔细看着,只见霁红釉上、金彩之下,隐隐呈现窑变之蓝紫色,更乃精罕绝妙至极。
这种工艺一般都是:胆瓶成坯后,施铜红釉,待釉面阴干,以钴料蘸水写诗文、描绘纹饰,入窑在高温还原气氛中烧成;后以金彩作点睛之笔,再次入窑烧制。如此多次上釉、多次入窑,方成此器,中间的环节那是相当繁琐。
其文字的笔画转折和纹饰面积较大之处,钴料较多,形成比较明显的蓝色,边界则有蓝红虹彩渐变,非上手细观,无以体会其如霞般绚烂。
花瓣、枝叶金彩柔薄处,透出窑变之色,加之清晰的金彩勾边,营造出微妙的立体效果,更显花叶娇柔之质。设计构思之巧、成效之佳,着实让人吃惊。
《景德镇陶录》有云,窑变之器有三,二为天工,一为人巧。其由天工者,火性幻化天然而成。浑然天成者,变化莫测,有妙手偶得之美,但于瓷器烧制而言,则颇难掌控。或许正是因此,窑变多见整器施釉。
此瓶以火焰青之法绘制纹样,线条、字体笔画清晰无晕散,营造、控制天工之美,足见其难度之高,彰显出对火候控制的至高水准。纵观清代瓷器,霁红、窑变、金彩装饰皆时常得见。但这个瓶子将三者结合于一身,充分发挥每种釉彩之效,乃至营造出新的艺术审美境界,堪谓凤毛麟角。
“好物件!”陈阳口中称赞了一句,根据自己脑海中的回忆,后世自己从未见过或者听过有关这件瓶子的信息。只有一件类似的物件,那是一件雍正时期小胆瓶,霁红釉上以金彩绘松竹梅岁寒三友,仅口部金彩下可见窑变光晕朦胧之效,现在看到这只瓶子,在想想那只,应该是初创阶段之作,底书雍正六字青花双圈款,望星楼在扭腰佳得所拍,后来一直珍藏在他们那里。
眼前这瓶子,可比那件的工艺还要好!
陈阳一把拉住了秦浩峰,“糖豆,咱们别这么看了,索性将这些物件都买下来吧!”
“我看行!”秦浩峰重重点点头,“走,咱俩找霞姐说说去。”
两人手里一人拿了一件东西,从仓房出来,霞姐见到他们满头大汗的出来,笑着从水缸里抱出一个西瓜,切成小块之后,示意两人先吃着解解渴。
“霞姐,你先别忙活了,我跟你说点事。”秦浩峰拉着霞姐,示意她先坐下来,“你帮我们收的东西,我们都要了,之后你再别的院子不是还有破烂么,等明天我找辆车来,一起都给你来市里卖了!”
“都要了?”霞姐疑惑的看看秦浩峰和陈阳,看见他们俩手里拿着的物件,霞姐心里有些明白了,估计只有这两件是好东西,他们不好意思开口。
“不用,”霞姐笑着拍了秦浩峰胳膊一下,“你们把你们有用的挑走就行,其余没用的就留下,我自己卖就行!”
陈阳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抬头看了一眼霞姐,多淳朴的人呀!现在自己不在乎这点钱了,可不能在骗人家了。
“霞姐,”想到这里,陈阳将手中的西瓜放在了一边,“您看到我们拿出的这两件东西了么?”
霞姐点点头,表示那只瓷碗,是后面老孙搬家时候不要的,说是装饭根本装不下多少,用来喝汤还烫手,后来一直放在碗柜子里,根本都没人用。
那只瓶子,是隔壁邻村孙嫂他们搬家时候留下的,当时自己去晚了,一帮人把好多废铜烂铁都捡走了,自己去的时候都没什么东西,就看到屋里剩下这么个瓶子,没人要,自己就给拿回来了。
秦浩峰听完再旁边嘿嘿一笑,“霞姐,你这运气是真好,您顺手就捡了两件好东西!”
说完之后,秦浩峰看了陈阳一眼,陈阳冲着他点点头,随后将自己的手包推给了秦浩峰。秦浩峰当即明白了什么意思,向霞姐说完两件瓷器的年代之后,霞姐瞬间张大了嘴巴。
“小峰,你在仔细看看,没看错吧?一件是乾隆年的,一件是雍正年间的?那么早的玩意,怎么能流到现在呢?”
秦浩峰笑了一下,怎么流传到现在的,这不是自己研究的问题,自己只知道这两件物件挺值钱。说着话,秦浩峰打开了陈阳的手包,看看里面放着的现金,微微想了片刻,直接掏出两沓成捆的现金,“霞姐,两万块,你这里的东西我都要了,明天我派人来拉!”
“多少?”霞姐看看眼前的两捆钱,随即立马将钱退还给秦浩峰,“不行,不行,这太多了,小峰你自己留着,你以后还得结婚、娶媳妇过日子呢,别这么大手大脚的。”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外传来声音,“小霞,小霞,我看你来了,在家么?”
话音落下,大门就被人推开了,陈阳和秦浩峰扭头看去,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一手拎着一扇排骨,一手拎着几瓶罐头,呲着一口大黄牙,笑着就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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