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攻城战打的如火如荼。
此时,城中的守军虽然减半,但至少也还有两三万人,如果城里有一个合格的将领,能够坐镇济南,合理的调度军队,这两三万人守住淮安军的攻势并不是什么难题。
最起码短时间内守住,不是问题。
可惜,图大将军与周元朗,离开济南的时候,心中就存了一些别的心思,导致城里并不存在这么个坐镇的将领。
名义上最高的统领,是睿王爷赵良虎。
但是睿王爷现在,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一心一意只想着赶紧出城然后回燕都去,哪里有心思主持军队?
城里守军的千户过来寻这位睿王爷的时候,赵良虎假意答应,还像模像样换上了一身甲胄,到了北城门口的时候,他登上城楼,看到了北门外,已经开始零星出现的淮安军,心里一阵绝望。
此时,他理论上可以使得动城里的齐军,因此他是有机会叫开城门,逃出济南城的。
而现在,淮安军既然到了,也就不存在这个机会了。
睿王暗自咬牙切齿,心中恼恨不已。
那两个小畜生,逃出了济南城,却把自己丢在这里,扛济南这口天大的黑锅!
那书生仰头喝了口酒,豪迈道:“城外的军队,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那是咱们汉人的军队!”
这书生站了起来,昂着头,很是不服气:“我落榜,那是因为科考不公,偏袒上族,要是,要是…”
他斜睨了众人一眼,打了个酒嗝:“汉人的军队,就算打进城来,难道会对你我怎么样吗!兖州那边,已经给投靠的汉人分地了,我看他们打进城来,也不是坏事!”
他刚刚离开自己的位置,还没有奔出多少步,就被一柄钢刀,扎了个透心凉。
有人神神秘秘,压着声音说道:“城里的上族老爷们,前天晚上,就跑了个一干二净了。”
再之后,有弓手站了起来,将手里的长弓丢在地上,拔出佩刀,怒吼道。
而且,城里守军的精力,也在被飞速消耗。
“兄弟们!”
……
“听说了吗?”
“咱们在这里一天一夜了,这帮上族人,分明没把咱们当人看!”
赵良虎毕竟是几十年的大齐王爷,也见过世面,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当即吩咐道:“各军,立刻固守本阵,防备南贼攻进来!”
他轻声道:“城外的汉军,这一两年来,的确没有为难汉民的故例,但是那些抵抗的大齐官军,他们杀起来可是不留情的。”
“如果被我军打进济南城,那时再投降,便一个也逃不掉罪责!”
终于有人,骂出了第一句。
终于,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传来。
这是云梯,触碰城墙的声音。
热血上涌,城墙上的汉人弓手们,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了那督战官。
此时,他已经在城墙上一天一夜了。
而这种场景,不止在一个地方发生,几乎在同一时间,济南城的小酒肆里,相似的场景,一直在继续。
他带着几分醉意,大声道:“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两只手因为拉弓,都已经血肉模糊。
就这样,淮安军物理攻击与心灵攻击双管齐下,一直打到凌晨时分,城墙上齐军之中的一个汉人,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一把丢掉手里的长弓,疯了一般站了起来,朝着城墙下跑去。
一个朱里真督战官,狠狠抽出插在这弓手胸前的战刀,环顾四周,冷声道:“谁敢擅离职守,便是此例!”
“杀了这狗日的,给刘三儿报仇!”
在子夜时分,这些整齐的声音几乎穿破云霄,穿透力极强,清晰无比的传到了济南城里。
这读书人撇了撇嘴,说道:“他们能跑,是因为在燕都也有住处,你我又跑不了,关心这个做甚,不如喝酒!”
大家,都盯着督战官。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全力防备城下的淮安军进攻,但是这会儿,这一段近十丈的城墙上,几乎没有人再去看城墙下的淮安军了。
而此时,除了城外的军事进攻之外,济南城里的进攻,也在同步进行。
这就是淮安军全力运作的状态,十万余人,轮番,日夜不间断的猛攻济南,两天时间,就让济南城的守军伤亡不小了。
“你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