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母一听溪淼竟然敢拒绝忤逆她,声音瞬间拔高了几个度,变得更加尖锐刻薄,“你敢!”
“溪淼,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去你上班的地方闹!”
“我要闹到你工作地方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娼1妇,是个不顾爸妈死活的白眼狼!”
溪母说得出做得到,毕竟这样的事情她驾轻就熟,以前就没少做过。
溪淼小学毕业之后溪母就让她辍学打工供养弟弟,溪淼不愿意,趁着小学毕业后的暑假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偷偷去上初中。
溪母知道后就跑去溪淼上学的初中闹,又哭又打又寻死觅活,闹得整个学校的校领导都来劝说。
溪淼学习成绩好,校领导了解情况后许诺每个学期给溪淼发贫困生补助金,还减免一半的学杂费。
溪母依旧不满意,溪淼为了换取读书的机会,答应每个学期的补助金都拿给她,并且自己每个月单独拿五百块钱,溪母这才罢休。
经此一事,学校所有人都知道溪淼有个多么会撒泼的妈妈,看向她的目光不是带着嘲笑就是带着同情。
小小年纪的溪淼承受不住这些目光,从此变得形单影只,除了拼命读书就是做兼职,把每天的生活费压在五块钱以内。
然后是高中,大学。
溪母每次都去闹一次,得到溪淼拿回的所有补助金和奖学金,以及每月从五百涨到一千最后涨到两千的钱之后,溪母才罢休。
除此之外,溪母还让溪淼的弟弟只要没钱了就问溪淼要,但凡溪淼敢不给,溪母就去闹。
这样的生活从溪淼14岁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
溪母现在说溪淼要是敢不回去结婚,就到溪淼上班的地方闹也绝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溪淼挂掉手机,绝望的蜷缩进沙发里,任由黑暗一点一点的将她馋食。
这就是她慌不择路的去婚恋网找人领证结婚的原因之一。
这是她的反抗。
只是她没想到,这样荒唐的决定不过是将她自己从一个深渊推入另一个深渊而已。
溪淼蜷缩在沙发里,忍着全身的酸痛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便头痛欲裂,鼻子也不透气,而且浑身发烫。
溪淼晃晃悠悠的起身找了体温计量了自己的体温,38.3°,果然感冒发烧了。
溪淼自己租房子住,家里倒是备着有感冒药,她翻了一个特效药吃了一颗,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又开始嗡嗡的震动起来,而此时不过早上六点多。
溪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依旧是她妈妈。
她知道,她昨晚挂了她妈妈的电话,之后也不再接电话一定把她妈妈气炸了。
这通电话她要是再不接,她妈妈今天必定会去她上班的地方闹。
溪淼只后悔之前发一次跟工作相关的朋友圈忘记隐藏地址,让她妈妈知道了她上班的地方。
溪淼接起通话,赶在溪母开口之前先说话,“妈,你让我再考虑一天。”
“溪淼,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还敢考虑,你胆子大了想反了天了是不是!”溪母劈头盖脸又是一通咒骂,此时溪淼要是在她面前,只怕已经被她抓住头发又掐又打了。
溪淼听着母亲尖锐的咒骂,面无表情的打断,“妈,我死了,你总不能抱着我的骨灰去给别人结婚吧?”
溪母的咒骂戛然而止,一直充斥着咒骂的通话终于安静了两秒。
但也仅仅只是两秒。
“溪淼,你胆子大了,你还敢威胁我了!你死了,彩礼的钱就要退回去,你敢死!”
溪淼自嘲的一笑。
听听,她的生死在她妈妈的眼里也没有彩礼重要。
“我只需要一天的时间。”溪淼淡声道:“你如果不同意,那大不了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