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不想扰了秦笑笑的好心情，对自己婚姻状况，一个字没跟她说。妹妹的病还不知道怎么样，能跟欧阳枫在一起，让她高兴一天是一天。又何必扰了她的兴致？

秦秀独自在深夜里舔舐伤口，好在有孩子陪着，也能在琐碎的日子里找一点欢乐。

秦笑笑几天没见孙小泯，有点想他，跟欧阳枫在外边逛时，给秦秀打了微信视频，视频一接通，孙小泯和秦秀的脸同时出现在了屏幕中，“妈妈，你快回来了吗？”

“还有十天吧。”秦笑笑说。

孙小泯在视频里吐了吐舌头，“你快回来吧，我想吃你做的土豆炖牛肉了。”

“先让大姨给你做呗。”秦笑笑说，“或者你自己学着做，大孩子了，学烧菜吧。”

“好吧妈妈。”孙小泯没脾气了。说来也怪，他现在很听妈妈的话，以前秦笑笑事业不行，成天带着他东跑西跑的时候，孙小泯经常跟她唱反调。可现在不同了，她身上多出了一种无形的威严，这让孙小泯敬畏。

秦笑笑也知道，又当爹又当妈不容易，慈母，严父，她一个人全当了。物质上该惯着孙小泯要惯着，可精神上，不能让他学的好吃懒做，要让他知道现在的美好生活来之不易，更要让他多为家里分担家务。

等给秦秀挂了视频，欧阳枫在一旁撇了撇嘴，“笑笑，你真是个好妈妈，可惜我没有一个好妈妈。我看你对小泯这么好，心里挺羡慕他的，他虽然出身不好，可至少妈妈是爱他的，从小能带给他温暖。”

“哪有啊？他小时候，我也打过他，也吼过，那时的日子实在太崩溃，脾气根本控制不住。回头想想，挺后悔对孩子那样的。他这辈子只有一个童年，只有我一个妈妈。我把他生在了那样一个家庭，是我的错，不是孩子的错。我能做的，是彻悟，是改变，是想办法让他过的更好……”秦笑笑说。

欧阳枫听完后，更失落了。

“我的妈妈，我小时候见的就很少，长大后相处就更少了，可她从未想过弥补。”

“可你妈妈给你钱了呀！至少你还是有妈妈的呀。”秦笑笑拉住他的手说，“我娘家靠不上，婆家靠不上，老公也靠不上，我才是六亲无靠的命，我多想有一个妈妈，有没有钱都行，我只要有一个妈妈，让我知道她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活着，让我知道，我只要坐上高铁，坐上飞机，我就能到她所在的城市找到她。而不是......阴阳相隔。”

秦笑笑带着泪光，对欧阳枫说，“世上最远的路，就是黄泉路。我现在年龄越大，对妈妈的记忆也越模糊了。记忆深处，她经常在我放学回家后，问我饿不饿，我只要说饿，她就会给我蒸一碗鸡蛋糕，那时家里穷，买不起肉，她就往碗里撒一点肉花哄我，说这道菜是乾隆吃过的美食。我那时很傻，信以为真，连汤带水都吃完，还会用勺子把碗捯干净，一点都舍不得浪费。”

“最疯的女人，是妈妈。最傻的人，是孩子。孩子从来不会质疑妈妈的爱。”

秦笑笑固然心酸难受，可却不会随便流泪了，她晶莹闪烁的泪目中，藏着幸福的笑意，“别管我活的多苦，老天爷让我认识了你，也在某一方面弥补了我，我很知足。”

欧阳枫握的她手更紧了，他这次不把秦笑笑当情人或是性伴侣了，也不把当她附庸品了，而是真真正正，从里到外的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