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语宁道:“自古以来皇帝自称孤家寡人还真的是孤家寡人。”
陆泽道:“其实外祖父能开创如今的始元盛世,是因为信赖你们祁家,外祖父如今虽老了贪恋权势,糊涂了些,可是他在对待忠臣良将时是一直记着恩德的,重用当年追随他之人的,没有狡兔死走狗烹。”
陆泽又道:“我想,秦家一直瞒着赵崇他是秦家血脉的身份,是想要等到赵崇孤立无援的时候,再以秦家血脉身份威胁他,让秦家掌握大盛所有大权,逼赵崇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让给秦家人。”
祁语宁道:“怎会?赵崇不也是秦家的子嗣吗?他登基不就可以了吗?”
陆泽道:“秦家如今也算是掌握朝中不少权势了,换句话说,秦家已是富贵到了头了,他们只求留有秦家血脉的子嗣登基,当初大可不必换人,大可以将秦家女儿送进宫来,找秦家姑娘生个皇子,何必冒如此之大不韪换皇嗣血脉?
他们敢犯下这灭九族之大罪,定不会再让江山姓赵,是想让江山姓秦!还有赵崇是丫鬟所生,秦家人其实打心底里是瞧不起赵崇的。”
祁语宁倒吸一口凉气,“你说的也有道理。”
陆泽说着,“我小时候给太子殿下伴读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秦家给太子请的先生总是教一半留一半,还不如祖父给我找的先生教的好,后来我就不爱进宫去陪着太子念书了。
以前不明白,如今明白了,秦家也没这么相信赵崇,毕竟他自幼就是太子,赵崇若学到了真才实学有了当权者的能力,秦家可就控制不了他了。”
祁语宁道:“你自小就知晓先生教的不好,为何不说?”
“我说了,太子觉得先生教的刚刚好,且那先生一直夸奖太子聪慧,太子甚是喜欢那个先生。”
祁语宁道:“正如你所言,看来秦家还真的不只是存了扰乱赵家皇室血脉,而是存了改朝换代让秦家称帝之心,或许你也可以劝劝赵崇,秦家只是在利用他罢了。”
陆泽道:“他怕是至今都以为我是故意污蔑他的身份的。其实自幼一起长大,若说对他没有半点感情是不可能的,他没想杀我,若他能迷途知返,留着他一条命,将他幽禁起来也好。”
祁语宁轻声安慰着陆泽道:“灵灵说,坏人后来被关起来,想来他的确是被幽禁一生。”
祁语宁如今能如此冷静淡然,无外乎也是知晓灵灵后头所说的坏人得到了报应。
祁语宁想起了宋禾清,多年姐妹,她自是希望宋禾清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的。
……
盛京城之中。
赵崇看着各处传来的军情,满是头疼。
宋禾清端着一碗鸡汤面走到了赵崇身边道:“殿下,喝碗鸡汤,早些歇息吧。”
赵崇看着宋禾清而来道:“泽儿已经没了快半个多月了吧?这几日孤总是梦到泽儿,孤从未想过要他的命,哪怕他如此污蔑孤,说孤不是父皇母后所生,而是秦瀚所生的这种混账话,孤都没想过要他的命的……”
宋禾清道:“殿下,我知晓您是仁厚的,从未想要杀过陆世子的。”
赵崇抬眸看着宋禾清道:“如今外边都在说孤是秦瀚所生,你相信吗?”
宋禾清依偎在赵崇怀中,抬眸看着赵崇道:“我只知晓殿下永远是殿下。”
赵崇道:“如今宁王辽王皆以起兵,孤这个殿下能不能做得下去还不知道……禾清,孤怕光靠秦家如今的兵马对付不了他们。
孤或许得委屈你了,你写信劝劝语宁,告诉语宁,只要他们祁家军愿意替我们平叛宁王辽王之乱,孤愿意日后娶祁语宁为皇后,永不削祁家之爵。
孤也会让父皇下旨,从北城调兵过来的……”
“万万不可啊,殿下!”宋禾清道,“祁家军的兵一来,他们定会朝着你出手的,他们认定了你不是赵家血脉。”
“孤就是赵家血脉!”赵崇冷冷地看着宋禾清,“陆泽已经死了,祁语宁除了嫁给我为皇后,她还能嫁给谁?祁家只要助我摆平宁王辽王之乱登基,日后的皇储就是祁家血脉。
你与祁语宁是姐妹,她定会听你之劝的,我不介意灵灵到底是不是她与陆泽的孩子,只要祁语宁愿意嫁给我,孤日后也会封灵灵为公主的!”